幾位大人憐憫地看了兩人一眼，接著便是好生一頓安撫，倒是甚麼建議都提不出。

許言川摟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密切地蹭了蹭：“我看得開是因為彆無所求，月華，你可有甚麼所求嗎？”

“哦。”皇上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此事朕都要忘了。”他拍拍腦袋，放下書看向殿中心的眾位臣子：“此事算是朕忽視了，長華他犯了事，既然有礙國法就應當接管獎懲，但他畢竟是朕的皇子，朕如果插手不免會遭人話柄，以是此事還是由你們決定吧。”

“不過……”皇上話音一轉：“長華固然行事有差，但他畢竟還在皇室玉牒當中，總不能同淺顯百姓一樣拖到菜市口去斬首示眾。”他看向刑部尚書：“你們明白朕的意義嗎？”

走近了奪過她的書看了一眼，眉梢悄悄挑起：“金剛經？你甚麼時候喜好看這類東西了？”

“這類東西如何能隨便看？”許言川蹙眉：“你又不要削髮當尼姑，看經文做甚麼？”

月華狠狠瞪他一眼：“彼蒼在上厚土鄙人，你竟然也敢胡言亂語，細心今後會遭報應。“

月華低下頭，又牽唇笑了一下：“隻是感覺，世人都是慾壑難填，總有很多求而不得的東西，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獲得，最後淒苦平生仍然一無所獲。”她說著抬眉看他：“現在想來，倒是都不比你看得開了。”

內心掛唸的事情了了，他們天然冇有再留下的需求，對著皇上好一通歌功頌德，這才敗興而歸。

“這……”刑部尚書看了身後不敢出聲的諸人一眼，無法地上前：“陛下，四皇子刑期將至，您也是早有旨意下達，不知您現下是……”

“罪不及眾，我們大夥一起到陛下那兒去說一說，陛下總不成能把我們都措置了吧？”

刑部尚書深呼一口氣，對著皇上一揖：“臣明白，多謝陛下體恤。”

本日早朝上陛下大肆表揚了出身沈國公府、現在在崇州任職的沈青雲沈大人，犒賞表揚下了一大堆，卻始終對四皇子的案子隻字未提。

“畢竟是皇子，陛下必定是捨不得唄。”禮部周大人亦是感喟：“按例，如果有大案陛下記不得了，還得由我們禮部提示，你們說，這都是些甚麼事啊？”

刑部尚書苦著臉和同僚們抱怨：“遵還是例，斬首極刑犯的時候就是在秋分以後冬至之前，約莫就在這兩天。但是一向到現在上頭也冇甚麼唆使，我現在倒是不明白了，這陛下到底是甚麼意義？”

周大人眼下的確是深陷危局、進退維穀。如果他趕在秋分之前提醒了陛下此事，陛下指不定就會真的為了安撫朝局民氣賜死，屆時喪子之痛隻怕就要宣泄在無辜的他身上了。

一麵是陛下能夠會有的滔天之怒，一麵是極有能夠被扣上的玩忽職守的帽子，他現在是擺佈難堪啊。

“你不消替他說好話！”皇上冷睨吳華一眼，道：“朕的兒子，他是甚麼德行朕如何會不曉得？朕看重皇後打壓沈國公府讓他不滿，就把長華當作了他的勁敵，阿誰孝子，這賬如何能這麼算？！”

“你不感覺這經文寫得極秒嗎？世事萬物無不包括此中，隻要你想不到的，冇有它解釋不了的。”

這世上總有能說理的處所。

吳華送了幾位大人出殿門，返來的時候皇上的臉上已經是陰雲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