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蓮受命外出數步，過了半晌，返來稟報導，“娘子，外頭彷彿有一對主仆也過來撫玩龍門石窟，鐵都尉會將他們請走的。”

“如何？”姬澤淡淡一笑，“莫非朕就該一天到晚在弘陽殿忙著國事，不能出來歇一歇？”他指了指一旁亭中空位，便自有青衣小寺人上前，將一頂紅泥小火爐拎了上來，同時擺上了一套茶具。

王頤微微一笑，謙善道，“也不過是略窺門徑罷了！”

“佛像畫，歸根到底實在還是人物畫，是以畫佛實在就是畫人。畫佛造像又是一場修行，畫佛造像的人不但要遵守儀軌，更要將全數身心沉浸到對聖者美滿德行的歸敬上，用全數生命去感悟和領受佛菩薩的境地。以是，要畫好佛像，需求做到‘心中有佛，筆下無佛。’心中有佛，則對佛存敬心，感悟佛經道義；筆下無佛，則可純篤畫之本身。做好佛畫，畢竟要落在人上頭來！”

侍女手中的燈籠燭火微微躍動，在蒼茫的暮色中透出一抹淺淺亮光。康文咬了咬唇，望著薛采斑斕薄弱的背影。舞陽閣緋紅色的帳幔白日裡輕靡，到了夜間，竟有幾分清冷起來。薛采坐在玫瑰榻上，絳紅絲衾堆疊在膝蓋上，康文望著薛采孤單的神情，麵上出現了不忿的神情，“娘子，你這般辛苦，旁的人也太不曉得分寸了！”

“是呢，”提及善於喜好的畫藝，阿顧頓時就歡暢起來，“我畫了一幅魚籃觀音，本身瞧著還不錯，現在我將那幅圖送出去讓宮人裝裱去了。待到《魚籃觀音圖》送返來，我拿到弘陽殿給九郎你瞧瞧！”

暮色深重，阿顧回到宮中，在宮燈下執筆，開端在畫案絹帛上繪起畫來。

“洛都四郊，山川之勝，龍門首焉”，龍門石窟位於洛陽南郊的伊闕峽穀，香山和龍門山兩山於此處對峙，伊河水從中穿流而過，古稱“伊闕”，前朝末代帝王遷都洛陽後，將皇宮的正門正對伊闕，而後伊闕便被人們風俗的稱為龍門。龍門山青水秀，環境清幽，氣候惱人，自古為交通衝要，險要關隘，兵家必爭之地。

薛采看著康文，心中也自有些心傷，伸脫手來，將康文攙扶起來，“你起來吧！”

王頤垂眸道，“自來雕鏤和畫藝是不分炊的。龍門石窟乃是數百年來各族皇家石雕藝術的結晶，這位小娘子現在來龍門石窟摹習，對你有好處。”

“這隻是初稿，”阿顧心中有一分對勁，道，“比及明日我為畫著轉機來，就更都雅啦！”

康文低頭，頓了半晌，道，“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