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沈姑姑笑眯眯道,“老奴特地探聽過了,這位小宋神醫固然年紀不大,但一手醫術確切幾可通神。傳聞餘姚有一戶姓尤的人家媳婦難產,棺材都抬出門去了,家裡人想著她年紀悄悄一屍兩命,哭的慘痛的很。小宋神醫從一旁顛末,卻斷言產婦未死,開棺以後見了產婦,一根鍼灸紮了下去,那產婦就活過來了。旁觀人眾都嘖嘖稱奇。傳聞江南道好些小我家都給他立了牌坊,日日敬香禱告呢!”
鳳仙源瞧著案上飛錢麵值,怔了半晌。百歲春這些光陰買賣一向非常暢旺,鐵勇上門之前想是做了功課的,曉得百歲春衣裳均價便是三百貫。隻是自家衣裳代價偏貴,長安貴女們家中不缺銀錢,天然不放在心上。鐵勇倒是販子出身,在軍中打拚多年方任得現在軍職,攢下的這些銀錢怕是非常不易,許案上的這三百貫銀錢便是他大部分的積儲了,本身如何忍心賺這一筆破鈔,“鐵郎君,百歲春破鈔不貲,你可要再考慮考慮?這三百貫銀錢論起來也不算少了,不過是一件衣裳,何必如此?”
阿顧微微一笑,長安書卷高貴,一本書卷約莫要十來貫銀錢,更不必提如這般有馳名家提注的珍本了。她的目光掠過遊景生身上陳腐的衣裳,瞧著這個墨客也不像是家道非常敷裕的模樣,是冇有錢能夠賣的起本技藝中這卷《四書集註》的。該當是在立足書肆觀書的。
“不客氣。”青年一笑,“小娘子想要買書,這書卻在我手上,論理起來,倒是我占了你的書呢!”
阿顧從宮中出來,坐在車廂中,大街之上滿目秋葉飄零,風景傷感,禦人執起馬鞭,揚聲問道,“小娘子,但是要回府麼?”
“這個倒冇有乾係!”阿顧吃吃的笑,“我瞧著呀,”將白瓷蘭草紋盞置在一旁,“隻如果你親手做的,怕是那頭大蠻牛不管如何都喜好,實在不消你煩惱這個!”
百歲春客源廣進,不時有女客入內,撫玩店鋪中掛著的光鮮衣裳,鐵勇被引到一邊,單獨等待了一會兒,聞聲門彆傳來輕巧腳步聲,猛的轉過甚來,見鳳仙源從門處出去,頓時眼睛一亮,“鳳娘子來了!”不知如何的,略感覺臉有些熱,搓動手唌臉道,“我是神武軍中的鐵勇,曾經和百歲春打過一次交道的,不曉得顧娘子返來後有冇有提過我?”
“我不是這個意義!”鳳仙源解釋道,“鐵郎君軍功攢下不易,我們的衣裳便是做出一朵花來,說到底用處也不過是一件衣裳,隻能偶爾蔽體裝潢,倒不如將之花在旁的上頭,又實惠又經濟。”
“我跟你說,”他扯了扯阿顧的袖子,“這家書肆的掌櫃的人當真不錯,現在恰是秋闈之際,大周各地士子都堆積長安等候插部下個月的秋闈,很多讀書人都餬口貧苦,等閒買不起冊本的。普通書肆是不歡迎我們這些人留在書肆裡觀書的,老是會出來擯除。隻要這座行知書肆的態度非常馴良,任由讀書人旁觀冊本,向來都不趕人的。”
“會有那一日的!”沈姑姑笑著道,心中一動,道,“老奴傳聞江南那邊有一名神醫,可存亡人,肉白骨,不若請返來給顧娘子看看,說不定能治好顧娘子的足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