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仙源聞言眸子微微明滅，“阿顧這思謀倒是非常奇妙，在織布當中，便以絲線為地經，以絲線為緯線畫筆，在經線上作畫，可稱斷緯緙絲，這一門技藝，便能夠稱之為緙絲了。若我們傾力做一件緙絲衣裳，定是華麗非常！”

這等事情阿顧愛莫能助，百無聊賴瞧著肆中掛著的衣裳，她雅擅丹青，閒來也曾親身製過一些畫衣畫裙，在其上倒有一些心得，用顏料在衣料上作畫，隻能略在小幅當中做文章。如果幅塊大了，書畫結果老是不甚抱負，忽發一絲奇想，“師姐，你說，我們如果省去筆墨作畫的工序，直接將畫作滲入到最後的布匹紡織當中，以絲線為經緯畫筆，做出一幅畫布，結果如何？”

如是這般便定下計來，四大繡娘中春十三娘與曹雲娘屬內針織坊，不好請動。葉五娘與董梅娘兩個倒是在宮外的，葉五娘供職翠雲織坊，一件繡品可賣令媛；董梅娘倒是自行做活，專接權朱紫家女眷的私活兒。韓麗娘登門拜訪葉五娘與董梅娘，聘請其一起插手創研緙絲之事，終究說動二人與葉五娘背後的翠雲織坊，三人共聚於百歲春當中，締造精研緙絲技藝。

董梅娘呆呆的點了點頭。

“傳聞此裙完成以後，天空雷鳴電作，半晌以後雨過晴和，雲破日出，胡蝶飛出去，瞧著裙襬上緙織百花，覺得當真是一片草地，飛著停在上頭呢！”

碧桐昂首看了看顧令月，退後一步，屈了屈膝，應道，“是。”

“彆碰它。”阿顧忽的大聲喝道。

殿中薑黃鴨形宮燈烈烈燃燒，投下暖煦光芒。王合雍彆過甚去，偷偷拭去淚珠，笑著道，“賢人怕是冇有傳聞，阿顧阿誰小妮子比來又得了新主張，招了翠雲織坊的葉五娘和那位董梅娘，與韓麗娘一道在百歲春中精研織繡之技，說是要創出一種新的‘緙絲’織繡體例。現在這動靜傳的全長安都是呢。”

曹雲娘等人忙福身道，“鳳娘子客氣了，這緙絲之法乃是出自宜春縣主所想，百歲春本可自行研討，來年春日推出緙絲衣裳便可占儘風頭，現在卻風雅將此技法分享給全部織繡界。當真是品性高貴。”

鳳仙源微微一笑，頷了頷錐子臉，“我們現在握著這緙絲點子，與其閉門造車敝帚自珍，倒不如將之讓出來，請其他幾位成名繡娘共同創研此技藝，將這緙絲打形成織繡界的一件盛事。這緙絲創意乃是由宜春縣主所想，有百歲春和縣主在你背麵撐腰，論是誰也搶不掉你的頭功。待到這場盛事流行長安，緙絲技藝之名哄傳天下，麗娘姐姐您的申明也就天然有了！”

阿顧麵上閃過一絲訝然之色，“兩位大師起家吧！”

韓麗娘聞言轟然心動，於繡娘而言如何不盼望立名立萬？她年事的晚，技藝精習的時候四大繡娘已經成名。這些年固然供職百歲春闖出了一些奶名頭，卻冇法與頂尖的四大繡娘比擬。“自是各式情願的。”道，“不知鳳娘子有何高招？”

據聞，此裙乃是大周十八位頂級繡娘用時數月嘔心瀝血傾經心力完成，裙成以後，眾位繡娘撫裙大哭，自言得此作品，一輩子而後再也不碰針線了！而後，十八位繡娘中有一半都病了一場，病況或重或輕，可見的此裙令人冷傲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