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回過甚,叮嚀道,“凝朱。”一個硃色半臂的大丫頭上前一步,約莫十七八歲年紀,麵貌暖和渾厚,手中提著一個八角金絲籠,向十公主福身道,“公主。”十公主接過凝朱手中的金絲鳥籠,笑著道,“阿顧表姐本日燕徙之喜。妹子上門恭賀,手上也冇有些彆的。這隻綠尾鸚鵡另有幾分逗趣,奉給表姐便作為阿鵠的燕徙之禮。”
陶姑姑目中閃過一絲輕微的笑意,悄悄道,“娘子先前在官方,可曾聽過唐貴妃的大名?”
阿顧心下微微有些驚詫,笑道,“這可如何會呢?”
姬紅萼朝著阿顧眨了眨眼睛,盈盈笑道,“那我們可說好了,我今後常來找阿顧,阿顧可不準嫌我。”
“我這些年一向住在江南東道的湖州。”
鳴岐軒外春光明麗,小丫頭奉上扶芳飲和琳琅的糕點,“阿顧是從那裡過來的?”姬紅萼獵奇扣問道。
“朝中對西域達奚部兵變之事說的很多,”公主遊移半響,終緩緩開口,“妾身雖在後宮,也有所耳聞。太皇太後和賢人各主出兵和戍守,政事堂的兩位丞相也是相持不下。前次賢人也曾開口請過妾身在太皇太後眼進步言,妾身推讓了,並非妾身不敬賢人,亦非妾身感覺大周不該出兵,而是妾身自發,妾身雖忝為大長公主,薄有寵嬖,卻從不在國事上加一言,如此行事,非關婦德,隻因妾身自知目光陋劣,於國事常懷畏敬之心,既不能辯白如何行事才於國於民最為無益,乾脆閉口不言,也免得大周因我一個婦道人家之言而禍亂。說到底,我不過是個閨閣女子,太皇太後固然疼我,但她為人剛毅,於達奚叛部之事上已有定見,又如何會因為妾身進言而竄改主張呢?”
“先帝鐘愛貴妃,自建興五年後由唐貴妃入宮專寵以後,他生之子隻要隻要燕王和十公主。唐貴妃不喜燕王與十公主,燕王生母周嬪是太皇太後表外甥女,得太皇太後庇護,在宮中尚能過得一些好日子,十公主的生母謝秀士身份寒微,又無帝寵,就過的很不好了。提及來,此次賢人奉太皇太後幸東都,本隻籌算帶燕王一人,是燕王在太皇太前麵前為十公主說好話,才帶上了十公主。十公主說是公主……在宮中日子過的也算不幸。”
“高無祿,”公主矜持的點了點頭,“起來吧!”
姬紅萼這才作色歡樂,重新在閣中坐了下來。
“要的,天然是要的。”姬紅萼對峙道,“表姐遠道而來,我這個公主在宮中總也算是半個主子,那裡有白手上門的事理,”說罷,半轉過身子,用袖子遮住身材,作勢欲走,“阿顧表姐若不肯收,但是感覺我的禮不值錢,看不上眼?”
阿顧忙側了半邊身子,讓了一半去,回禮道,“不敢當,該是我道公主萬福纔是。”
“您請說。”公主垂眸,恭敬道,“隻要妾身力所能及,決不推讓。”
阿顧怔了怔,不大瞭解姬紅萼的感慨,笑著道,“這太初宮也很美啊。我前兒進宮的時候,從北苑那兒過,隻感覺亭台樓閣不計其數,如同神仙之境,可比湖州鄉野之趣要美多了。”
……
“娘子身份,今後回到長安寧會與其她貴女來往。宴飲之上一言一行皆有風儀端方,普通貴女從小在綾羅繁華中長大,浸淫日深,禮節端方自但是然的也就會了,去處言語之間風采怡然。娘子之前落在外,不免在此之上有些完善,更兼著身子不好……這雖不是你的錯處,但今後顯於人前,老是不免受人低視。你若情願聽老奴一言,老奴便大膽勸一句:正因著如此,娘子才更應當在這方麵下些工夫,將完善儘力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