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以後，金山寺元氣大傷，近百年未曾在人間行走。

玄奘。

一隻降魔杵朝著李青打了下來，其上有佛光纏繞，較著是開了光的法器。

山顛，有蒼鬆聳峙，銀瀑飛流。

“哎呦～”

“要你的眼淚做甚麼？”

李青嘴角噙笑，身形不動不搖，那降魔杵卻從他身上穿了疇昔，就彷彿他地點的乃是另一方六合。

李青道，“來都來了，何必再說這些。你省點兒力量，我帶你出去。”

“……忘了。”

他終究還是冇有邁過這道坎。

李青方纔站定，耳邊響起了驚呼聲。

老衲人歎了口氣，道，“小流兒，你不該來的。”

“禪師？”李青喚了聲，見其垂著頭，他悄悄伸脫手放在老衲人鼻端。

李青笑道，“這不像是你說出來的話。”

李青道，“這裡是鎮妖塔。”

光彩閃動，如同一隻遊魚從水裡躍了出去。

而阿誰小和尚卻冇有死，他的師父圓寂前留下一語抹去了他的罪。

“想出去嗎？”

一道衰老乾澀的聲聲響起，李青展開眼睛，見老衲人已經醒了過來，開口道，“這裡無分日夜，不過算起來外間應當已顛末端一日了。”

“為甚麼要逃？”李青在鬆樹下盤坐下來，“我們應當留下來，看一場好戲。”

“我纔不是妖，我將來是要做神仙的。”草兒悄悄擺動葉子，避開李青的手。

“我不是，我是人。”

“好戲？”

“他們為甚麼要把你抓出去？”

這類宿命感讓他稍稍有些憋屈，彷彿一張大網緊緊地束縛著他，讓他伸展不到手腳，冇法超脫。

“我也不曉得。”

待得那些和尚收回法器，原地已經不見了李青的蹤跡。

小妖精沉吟了一會兒，終究攀上了他的手掌。

那是他的情劫，渡得過道心美滿，渡不過，一身修行儘化流水。

等了好久，老衲人冇有再回聲。

……

“傳聞之前這方小六合裡是冇有光的。”老衲人道，“你出去的時候應當見到了掛在天上的那輪小太陽吧，那實在是一名坐化於此的大德祖師的骨舍利所化。”

他翻開了鎮妖塔的封印。

……

“你踩到我了！”

蒼穹之上，飛來了一座山，玄色的山。

“你也是妖精嗎？”

“我曉得，我當然曉得這裡是鎮妖塔。再冇有比我更熟諳這座塔的人了……”

李青笑起來，一雙眼睛微微眯起，“也就是說，你還冇死，他們就惦記上你的舍利了？”

李青停下步子，四周甚麼東西都冇有，不過這裡既然是鎮妖塔，也隻能夠是妖了。

老衲人抬開端，一雙眼睛不知望向了那邊，外間的光落在他的眼睛裡，讓他泛青的麵色變得紅潤起來。

老衲人死了。

“想啊。我實在不喜好哭的。”

“哼，我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一聲清脆稚嫩的聲音俄然響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半晌，李青鬆了口氣，也閉目養神起來。

不過，那與他何乾？他悄悄笑起來，抬腳邁了出去……

李青問道，“為甚麼？”

“跟我走吧，我帶你出去。”李青伸脫手。

“我睡了多久了？”

老衲人扭頭看著李青，道，“因為再冇有比這座塔更好的葬身之地了。”

老衲人麵色有些愁苦，道，“我本就是金山寺的弟子，能以此殘身償了因果反倒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