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河龍王仰首將杯中美酒一口飲儘,將那玉盞拿在手中細細盤玩,一雙龍目微微眯起,看向那青袍水神,笑道,“夷吾,你既然已知此事,本王如果問計於你,計將安出?”
……
“龍王有令,後至者死!”
“天條法規是那位星君在撐著,那條蠢龍害了魏征,便是打了那位星君的臉,那位星君但是殺性極重,他不死誰死?”袁守誠眉峰一挑,眼中儘是輕視,“我說過,該是他的劫,他便逃不掉。”
諸水神循聲看去,發聲者一身青袍,臉孔英挺,正坐在涇河龍王左邊首位,此時低眉垂目,盯動手中玉盞當中的美酒,對四周的目光仿若未覺,持續道,“龍王前些時候克了雨數,違了玉旨,犯了天條,此時喚我等前來,總不會是為了和我等談天說地,憶古思今吧?”
“在坐諸位誰還記得五百年前的那隻猴子?”涇河龍王手捧玉盞淺酌,麾下諸神垂首,誰也未曾想到可貴一次點卯龍王卻提起了不相乾之事。
涇河龍王一雙手猛地拍向王座中間的一根白玉短柱,一圈圈波紋自白玉短柱上分散,順著涇河之水傳了開來。
這方六合自那隻猴子大鬨天宮以來,已然安靜了太久。
李青不由發笑,飲了口茶,望了眼天外,雲捲雲舒。
一時候這座大殿當中一片死寂。
天庭的那位星君彈壓當世五百年,難不成真覺得本身便是天帝不成?
五百年,對凡人來講,充足幾代人走過平生,便是人間王朝能享五百年鼎祚也可稱一聲綿長了。但是對這些神袛來講,不過是打個盹兒的工夫罷了。
長安城西大街的小鋪子裡。
那位龍君但是六合間數一數二的大神,此方六合天然承載不下,倒是讓那涇河龍王撿了個便宜,雖無河伯神敕,但這麼多年下來,其法力之雄渾,又有幾人能摸到他的根底?
“死了就死了。”袁守誠笑了笑,少了那捧美髯,這羽士身上的那股子仙風道骨頓時打了扣頭,但到底是通了陰陽玄變的人物,腹中有斑斕,氣度自生,笑道,“該是他的劫,他便逃不掉。一命二運,個個想著逆天改命,也不想一想,頭頂著天,腳踏著地,儲存所需的統統資糧都是天道化生,那天是那麼好逆的嗎?嗬!好笑!”
六合仍然安靜,涇河之水也不起波瀾,但那無人知的深處卻暗潮湧動。
……
李青聞言不由心頭一動,問道,“這麼說,此次那位星君會脫手?”
涇河之下水晶宮中,涇河龍王虎踞龍盤於王座之上,人身龍首,身披龍袍,腰間挎著那柄水晶寶劍,一雙眼睛安靜如死水。
而那些不知此事的,聞聽此言以後神采頃刻間一片煞白,拿眼去看那上座涇河龍王麵色,見其一片陰沉,也是將那驚呼悶進肚去。
那水神昂開端來,目射神光,語聲鏗鏘,“龍王但是要反?”
所謂八河,便是涇河,渭河,灃河,澇河,潏河,滻河,滈河,灞河,均屬黃河水係,素有八水繞長安之語。
“諾!”
袁守誠道,“非是不能,而是不敢。”
袁守誠歎了口氣,點頭道,“天道至公忘我,我即便是算出些甚麼,但隻要不往外泄,天然無事。但那位星君但是出了名的殺星,我此時若念他名,他便知之,更遑論去算他,誰曉得甚麼時候我脖子上的腦袋便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