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裡，東西為配房，北方為明正堂，院子是木石佈局，院內青磚輔以鵝卵石鋪地，院子裡修著花圃，重瓣木芙蓉開得正盛，樹底下落著一地的花瓣，風一吹，滿地花瓣翻滾。

“那倒冇有，隻是我聽彆人都叫你錦鯉，我還覺得你長得像條魚呢。”說完，彷彿感覺這麼說很不好，從速又彌補道：

“官府內部上高低下早就傳遍了，傳聞有人早就拿到了本場測驗的答案了，曉得這是多少銀子嗎？”他比劃了個手勢，伸開五指，“一個名額五十萬兩雪花銀。”

聲音三分陰柔七分暴怒，話音未落，來人已經旋風般刮到了門口，“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小個子官差的臉上。

想起前天，放榜回堆棧的路上，一名黃袍羽士上來攔住他的來路，非要給他算一卦，搖了三卦都是下下卦，直呼他大禍臨身，有血光之災，讓他馬上清算東西跑路，不然小命休矣。

肯定這是有人用心差使他過來講這些話，來破他考前的定場，他的嘴角不由得浮過一絲難以發覺的冷酷笑意。

“真的是你啊，六輪測驗全數拔得頭籌這事，在青州都已經傳遍了，冇想到你本來長得這個模樣。”

明正堂是四開間，坐北朝南，白牆灰瓦，前麵有走廊，內裡是候考考生的等候區。

明天一早更是荒唐，當他達到書院門口時，門口處停著一輛馬車，馬車裡坐著嬌滴滴的青樓花魁小娘子，自稱敬慕他才調已久，要委身與他，乘著天未亮要與他私奔……隻不過，這類低劣的美人計和林子裡那些手持棍棒的龜奴，早在那小娘子開口說話時，就被他看破……

“這你也信？”小個子看了看四周，肯定冇人重視，做賊普通蹭到江川的耳邊，“青州的名額早就被內定了。”

何況他身為官差，竟然在考場門口，跟考生鼓吹名額內定，行動實為變態。

江川語氣淡淡隧道：“可我聽聞尚方書院的立院底子是公允取士，非論貧困富有，不問出世貴賤……”

“這就對了，文人自有風骨，我如果你我就棄考。”

他朝官差鞠了一躬，安閒不迫隧道：“長輩當不起，更受不起，長輩隻是一屆窮墨客，幸運過了六輪……”

江川走到門口處，朝內裡望了一眼，明正堂裡正在說話的幾個世家後輩，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尚方書院的測驗大要上宣稱公允公道，可實際上呢？你看，進入終輪的隻要你一個豪門學子。”小個子悄悄抬了抬下巴，問，“曉得這說瞭然甚麼嗎？”

小個子官差剛纔對勁失色，原想奉迎內裡給他兩錠銀子的權貴後輩，冇想到被這一耳光打的暈了頭，等看清來人以後，嚇得神采發白，渾身顫抖“噗通”跪在了地上：“胡……胡公子。”

“說白了朝廷用人向來隻在權貴朱門裡遴選，喏，就是那些人。”他用眼神掃了一下明正堂裡的權貴後輩，“他們纔是瑨國的將來，而你，說到底就是個烘托。”說罷，安撫似的拍了拍江川的肩膀。

可這些當差的，月俸不過幾吊銅錢……

江川漸漸收斂了笑容，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低聲問道：“大叔，內定的名單想必您也已經曉得了吧？”

此時，身後俄然傳來一聲暴喝：“哪來的牲口，滿口胡言，竟然膽敢在此亂分凹凸貴賤，我看你是活膩了。”

明天更加誇大，堆棧來了個畫像掛在城門口的江洋悍賊，進得門來，二話不說，就將肩膀上的一大袋黃金，往他麵前一拍，悍賊前腳剛走，後腳官府的官兵上門抓人，要不是那悍賊俄然腿抽筋跑不動了，落入大牢的恐怕就是他江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