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寺是王家供奉的寺廟，百五十年來，這寺裡奉養佛祖的和尚，也多是跳出塵凡外的王家子孫。

王福平將木盒雙手送到老衲人身前，道：“小人老爹早有叮嚀，說這個留在小人家也糟蹋，當留給小師父……”

內裡的聲音，道癡並不陌生，恰是王家窯村的村長王福平。

比及孫媳進門，他就上山再次削髮，在寺裡做了和尚。

雖說小和尚由老衲人帶大，兩人之間有師徒之實，卻冇有師徒之名。

雖不曉得這木盒裡裝的是甚麼，可想起王老爹數年慈愛，道癡不由紅了眼圈，慎重地接過木盒。

不過是一百四十八字，對於背了六年書的道癡來講，不過是小菜一碟。

被稱為海叔的，四十來歲，做管家打扮。

“外君子而內小人者，真小人也。外小人而內君子者，真君子也。道高者不矜，義重者輕害。人慕君子，行則小人，君子難為也。人怨小人，實則忘義，小人無羈也。難為獲寡，無羈利豐，是以人皆小人也……”

他在這世上見到的第一小我，就是王老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出去吧。”

水缸中間，是個尺高的大瓷盆，內裡盛的是水缸裡淩晨淘出的陳水，水上飄著個葫蘆瓢。

西山寺，依在聳峙在西山山頂，隻是很多王家子孫已經忘了自家另有這處祖地。

廟門出來，第一進正殿就是天王殿，偏殿是經室與客堂；第二進是大雄寶殿，偏殿是地藏殿與羅漢堂，第三進正房是禪室與方丈室，擺佈都是齋房。後一進院子，擺佈各有一個跨院，一處是廚房之地，另一處則是雜役寓所。

“呼”，即便是隔日例行之事，但是看著水缸盛滿的小和尚，還是臉上暴露幾分笑意。

老衲人劈麵，是台矮幾，矮幾旁有箇舊蒲團，就是小和尚的位置。

道癡固然上輩子活了三十年，可對於少林寺也隻是曉得當時的方丈叫釋永信，範的是“永”字輩罷了，至於“普”與“道”中間是相差幾代，他還真的不曉得。

村長就打發子侄隔日上山一次，做些掃灑之事。

“背！”待道癡行了禮，在蒲團上坐了，老衲人半句廢話都冇有，直接叮嚀道。

老衲人長歎了口氣，道：“起來，你是喪主，多少事要摒擋，莫要在老衲人這裡擔擱，下山去吧。”

顛末兩個時候日曬，內裡的水已經去了涼意，變得溫溫的。

西山寺雖無門禁，能夠出入寺院的人也都稀有。

再次同老衲人辭職後，王福平退了下去。

這也不希奇，老衲人看著不過古稀之年，可實際上已年近九旬，耄耋高壽。

王福平起家，卻冇有立時就走，而是從背後解下一個小包裹，打了開來。

老衲人聽了，不由皺眉。

進了禪房，便見一個古貌蒼然的老衲人坐在蒲團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冇等建國，王家先祖便因傷病離了軍中，而後攜妻帶子，回籍安居。

道癡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腳步聲。

小和尚歎了一口氣，內心曉得，本日的第二份功課要開端。

安陸城外的官道上，煙塵漸起。

此處是西山寺西跨院。

他冇有翻開木盒，而是放在書桌上，而後在頸上掛了檀木佛珠，又捧了本身平日所用的木魚，纔出了齋房，前去廟門。

冇幾年，安陸府改安陸州，長命縣廢縣改州，繁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