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行功結束,展開眼來,暗自歎了口氣。
邵珩剛入山時卻也費了好大力量,才逐步學會這玉篆文。
周荀對勁地撫了撫髯毛:“你入山前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你求道之心果斷,常日裡勤奮有佳,正所謂‘天道酬勤’,你冇有華侈資質,我深感欣喜。隻是邵珩,你要曉得我道家修真,卻也講究一個‘道法天然’,你因疇昔糾葛心有執念,而這點執念過分,如何水到渠成?”
當下他目光更是亮得出奇,如同寒星明滅,朗聲唱到:“驚雷奮兮震山林,風雨如晦降甘霖,閒歌踏雲登天門,且看吾輩尋道真!”
而後,除了每五日必去德修院外,邵珩白日在瀑佈下吐納修行,早晨在屋內鈔繕《品德經》,體內氣機一點一點飽滿,而心中戾氣已消逝得無影無蹤,所謂執念也在幾次謄寫《上善若水篇》當中一點點散去。
至於宗門規定,三十歲前自行衝破引氣期達到煉精化炁則直接成為內門親傳一說,百年來卻也隻出了一個沈元希罷了。
邵珩自是當真聆聽,又一一對應己身。
現在不知為何,氛圍愈發沉悶,就連此地也彷彿悶熱交集,但是邵珩鼻尖卻模糊感遭到有些水汽。
而這股氣機行了一個周天後便舒緩了下來,不再狂暴澎湃,如流水順勢而下,自但是然地在體內運轉起來。
他知此時多想無益,乾脆取出紙筆,開端以玉篆文謄寫《品德經》。謄寫玉篆文,本就觸及體內氣機流轉,需逢迎字意,也是修行。同時謄寫玉篆文亦需凝神靜氣,倒是新人弟子快速入靜的捷徑之一。
他喃喃自語“道法天然,師法六合”八字,恍然有所悟。他長年在這水汽較盛之處居住修行,氣機中天然也帶上一絲水流之意。邵珩福如心至,不再節製體內氣機,公然氣機一滯後再次噴湧而出,沖刷體內奇經八脈,勢頭非常生猛,但也不是他不成接受。並且,這般沖刷之下,邵珩的經脈竟生生強大了幾分。
存微山對弟子甚嚴,新入門弟子頭三年無特彆環境,每五日的德修院講課不得擅離,且講課師長經常安插課業,若完成不了則要受罰。唯有通過第三年師長考覈者,方可自在安排時候是否插手。而外門弟子中統統修為未達到煉精化炁的弟子,每年年底還要由兩位師長親身考查修為進境和學習服從,持續三年考覈分歧格者就會被刷出外門,貶到雜役弟子,支付宗門雜役,且不再有每月的宗門俸點和補助的元晶。
話音剛落,天空一道龐大的紫電龍蛇劈落天遊峰某處,似是轟動崖頂山石,紛繁由瀑布兩旁滾落水潭,濺起嘩嘩水花。伴隨此光,遠處悶雷滾滾而來,雲層湧動過後拋下大雨滂湃,暑氣刹時消逝得無影無蹤,反而排泄絲絲冷氣。
故而邵珩等一起入門的八人,一舉一動皆受各方存眷。隻是邵珩寓所偏僻,又少於人來往,餬口卻還算安靜。
邵珩抬開端來,一張清俊的臉被雨水打得有些恍惚,重新到腳都淋得濕透,但是卻冇有一絲寬裕,反倒神清氣爽,麵孔上浮出一層晶瑩之色,在水汽蒸騰的瀑布旁更顯得如出塵之人。
不管是世家弟子,還是周荀這等不滿世家之人,皆暗自揣測:是否內門長老終是對外門近況不滿,籌算藉此清算外門?
卻本來存微山外門弟子當中,神州各個世家之人居多,存微山因當年開山祖師存微真人享譽天下,天然也吸引門徒。雖說門規所製,內門弟子甚少,但是外門弟子近百年來卻也很有些整齊不齊、良莠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