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一個無親無端的小郎君...
長亭木愣愣地眼神跟著趙老三的身材向下移,移到一半,纔看到胡玉娘瞪大眼睛,雙腿紮著馬紮,雙手交叉緊握了一根大腿粗細的長木棍,也是一副驚魂不決的神情。
卻陡聞“砰!”一聲鈍響!
長亭透過木料縫兒看不清楚,心頭急慌,一股熱血上臉,佝身便從小洞裡鑽了出來,那頭三個男人圍住了胡玉娘,長亭趁無人瞅見,拿袖子一包,伸手便拎起溫在火爐上的舊銅水壺,將蓋兒一翻開,便用力儘力向那三個男人的後背潑去!
三人天然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外頭那幾個男人還在罵嚷,門被拍得搖搖欲墜,胡玉娘將頭髮往氈帽裡一塞,再將掛著的衣物和幾隻杯碗往被褥裡一藏,決計沉下調子來應和,“來了來了!慌甚慌!”
長亭和胡玉娘對視半刻,兩人皆雙腿一軟,麵上卻都不約而同扯開一抹笑來。
長亭將長寧護在懷中,粉飾住長寧的視野,胡玉娘手腳敏捷將柴禾摞在一塊兒,三下五除二就歸置安妥了,長亭屏住呼吸埋下頭,透過木料裂縫朝外看。
黑影壓頂,長亭抬起鐵鍬,預備決死一搏。
“他孃的,裡頭有會喘氣兒的冇!快給老子開門啊!”
胡玉娘今後一避,冇開口,隻點了點頭。
這良善吧,得建立在保得住自個兒的基準上,再幫下彆人。
長亭一輩子也冇聽過這些汙言穢語,麵色很安靜地緊緊捂住長寧的耳朵,再看向胡玉娘,既然不是賊人的追擊,三個平常莊漢樵夫被大雪困在深山老林中,守林人幫一幫,也是常理。
這莊戶人家說樸質也樸質,但是人就有好有壞,村裡人也有偷雞摸狗,作奸不法之輩,外頭那三個壯漢彪悍惡棍,臉上有二兩橫肉,腰上冇五錢力量,哪個誠懇做活的莊戶人這幅模樣?
緊接著趙老三俄然“啊”了一聲,身形一抖,兩眼翻白,跟著就朝地一栽。
他身邊那人將一回身,長亭如法炮製,便叫這兩人都睜不開眼了。
門板被掄得一下接一下地顫抖,風從延展開來的縫兒裡趁機而入,涼滋滋兒地漏進屋子裡來。
長亭再一鏟,再一揚,冇一會兒就被逼到了牆角。
長亭雙手握著鐵鍬,麵前的男人凶神惡煞,胳膊上滿是被燙傷的水泡兒,滿臉橫肉地死命瞪著長亭。
開水燒了眸子子,那人捂著眼睛“哇哇”地哭爹喊娘。
男人“哇哇”叫的聲音此起彼伏,趙老三憋了團火扭身一看是個柔弱白淨的小女人,肝火騰騰往上冒,一個跨步將擋在前頭著了道兒的火伴一把拂開,踏腳逼近。
小郎君自個兒美意義將這事兒捅出來?
三個彪型大漢一出去便將整間小板屋都占滿了,領頭阿誰怕就是趙老三,一進屋脫氈帽,得救脖,將外袍子向炕上一甩,搓了搓雙手,撥出幾口白氣兒後,便將胡玉娘朝中間兒一撞,伸手圍著火炕烤,邊烤邊拿眼斜胡玉娘,“你個小白崽子,做事不隧道啊,如果幾個叔叔不說拿斧頭撬門,你個小兔崽子怕是能將我們一夜都關在外頭受凍!”
門外頭的男人低垂起聲兒來,“啪啪啪”地砸門,嘴裡仍在罵罵咧咧,從喉頭咯了一口口水啐到地上,“媽的,這鬼氣候凍死老子了!”
“邊幅很清秀嘛!胡老頭長得跟個地瓜似的,也能生個這麼標記的細崽出來!”趙老三靠近了看,哇地怪叫出聲,“連根毛兒都冇長!潔淨得像個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