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火都還冇滅完,他是硬生生地從火裡扛出來的啊!
蒙拓見了血,好歹也將滿腔肝火宣泄出來了一半,卻見小長寧滿臉是淚地撐在長亭胳膊上,而陸大女人抵在牆上有些站不穩...
“...立即去城內請郎中,本日除夕,主家會出夠份兒的壓驚看診錢...留下的活口都綁了,叫人眼睛都不準眨地看顧住了...再撥人去街口滅火善後,趁便去瞅了瞅街口那戶都留了些甚麼人在家中...阿番,你親帶隊將那三百援兵帶走,本日河邊有炊火會,人正多就分離帶隊往河邊走...”
長亭身形向右縮,刀尖都刺入皮肉了,幾乎就捱到骨頭了,必定是疼的呀。
“陸女人且等等。”
長亭鬆了口氣兒,還想說話,肩頭卻被人一摁,昂首看是蒙拓手執烏金匕首輕摁下她來。
將才戰事正酣,長亭熱血上腦,天然顧忌不到背後的痛,現在援兵已至,後背的痛才肆無顧忌地張揚起來――可見連痛都他孃的審時度勢...
嶽老三鬚髯上都濺了血,胡玉娘殺了紅眼,一見長亭癱在暖榻上,連粗氣也來不及喘了,粗聲罵了句“他祖母的!你如何回事兒!老子扛著刀殺人都冇受傷!”
長亭鬼使神差地輕聲開口道,“疼得短長,站不直腰來...”
他們有充沛的時候善後襬設!
長亭偏過甚去,悄悄特長捂住了胸口,胸腔彷彿有東西“砰砰砰”地往外蹦。rs
將才驚天動地地一陣動亂,大堂裡燃著的燈籠早已遭風吹熄了,滿秀在掌櫃背麵找了幾盞油燈,劃亮火舌大堂裡終有了亮光,白春顫巍巍地扶住長亭靠在暖榻上,現在亮光之下纔看清楚長亭右背已氤了一大灘的血,長寧一下子就哭出了聲兒,長亭抬了抬左手,輕手重腳地拉了拉幼妹的小手。
兵器錚錚之聲猶在耳畔,熱火寒光映照在除夕的黑夜與月光當中,蒙拓就在麵前,男人的五官埋冇在暗中當中,隻能藉由他背後幾欲沖天的火勢透過逆光模糊瞥見一雙極亮的眼睛。
街口的火勢漸小,驛館裡未曾被決計澆上鬆油,火把捱到在積著水汽的潮木梁也燃不起來。
蒙拓緩聲再張口,“那就兩錠,都記在我賬上。”
長亭仰靠在暖榻上,一抬頭,俄然想起甚麼,剛想張嘴說話,卻遭蒙拓一凶,“你好好躺著!”再聞其又喚了兩小我來,再沉聲交代,“留活口的那幾小我全都把舌頭割了,再拿布包住嘴巴,彆讓人看出來。”
唉,必然是今兒個夜裡被嚇傻了,嚇魔怔了。
嶽老三先扛了把大刀出去,胡玉娘緊隨厥後渾身是血地肩扛大刀,腳步踏在木板上蹬蹬地響,刀往地上一甩,終究騰脫手來抹把臉,長亭右手冇法兒轉動,隻好伸長脖子看,胡玉娘和嶽老三越來越像吧,實在細想想也不是啥功德...
第一百零二章 再見
蒙拓背過身去,伸手擋在長亭身前,並未有插手戰局的意義。
長亭話音尚且未落地,高牆之上便有接二連三的黑影從高處躍下,插手其間鏖戰!
長亭肩頭再被人一摁。
來的人是石家的精兵悍將,即使與之對敵的也是全部幽州城裡數一數二的妙手,可石猛是強將,論起武功章法來周通令要叫石猛一聲師父!強將部下無弱兵,更何況已有近二十名兵士從火中突圍而至,情勢刹時逆轉,已無鏖戰一說,隻剩兵追窮寇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