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卡在喉間。黑影鬼怪般閃現在她身後，龍爪扣住她咽喉，腥氣劈麵：“靈珠豈配凡人孕育？這胎，東海龍宮收下了！”

“太乙真人。”李靖嗓音發緊，“請您再看看這胎。”

她顫抖著念出鏡中筆跡，腹中胎兒俄然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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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倒懸，靈魔同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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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腹中猛地傳來灼痛。殷夫人踉蹌扶住朱漆廊柱，麵前突然閃現幻象：血海翻湧中，一株白蓮自骸骨堆中破水而出，蓮心伸直著渾身浴火的嬰兒。嬰兒睜眼的頃刻，血海竟凝成冰晶，三十六瓣蓮葉化作利刃刺穿天幕。

“哪吒……”她跌坐在地，望著掌心閃現的蓮紋怔忡。這名字彷彿刻在靈魂深處，脫口而出的刹時，東海方向傳來萬龍悲鳴。

“夫人！”

他最後望了一眼老婆腹部的蓮痕，想起太乙真人拜彆前的私語：“靈珠是餌，魔丸是刀，執棋人要的……是哪吒魂飛魄散那刻發作的渾沌之力。”

刃麵蝌蚪文現在猩紅如血，一行小字閃現在柄端：

太乙的醉眼在觸及殷夫人腹部時驀地腐敗。

太乙瞳孔驟縮，猛地灌了口酒。酒液順著髯毛滴落，在地上燃起幽藍火焰：“好一個‘渾沌種青蓮’！李總兵，此子若生，陳塘關恐有……”

他掐了個窺天訣，瞳孔出現金光，俄然“哎呀”一聲發展三步，酒葫蘆砸在地上骨碌碌滾遠。

殷夫人擺擺手，掌心貼上隆起的腹部。那邊傳來的不是胎動，而是某種規律的震顫，彷彿有誰在敲打一口青銅鐘。

“總兵大人！”副將疾奔而入，鐵甲沾滿泥水，“東海沿岸……沿岸飄來上千具龍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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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夫人攥緊帕子：“仙長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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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夫人站在廊下，指尖無認識地摩挲著袖口繡的纏枝蓮紋。

李靖衝進臥房時，隻看到滿地狼籍。

是夜暴雨滂湃。

李靖反手藏起匕首，嗓音沙啞：“傳令全軍，馬上封閉陳塘關。”

“師兄，你覺得乾坤圈鎮得住渾沌青蓮？”他撫過袖中龍珠，輕笑如毒蛇吐信，“這場弑父殺子的戲碼，我但是等了千年……”

“吒兒……”她鬼使神差地呢喃出聲。

“夫君！有刺客！”

殷夫人展轉難眠，腹中震顫更減輕烈，彷彿有甚麼在啃噬骨肉。她摸索著起家點燈，銅鏡映出慘白的臉——俄然一道青光自腹中透出，在鏡麵投射出扭曲符文。

殷夫人反手將燭台刺向龍爪，火星迸濺間，腹中驀地爆出赤金光芒。刺客慘叫著放手，整條右臂竟在金光中化作焦炭。

雨幕中，申公豹立於雲端，黑袍與夜色融為一體。

“靈珠伴生十二業火，魔丸埋冇渾沌根……怪哉！怪哉！”他胡亂抓著亂髮，袖中滑出半片龜甲，其上裂紋竟與太白金星碎裂的那枚一模一樣。

燭火驟滅。

殷夫人握緊燭台逼近雕窗，瞥見一道黑影翻過牆頭，鱗片在雨中泛著寒光——那清楚是龍尾！

這是她懷胎的第三年零七個月。

“夫人恕罪！”侍女倉猝跪地。

**“弑親證道，可斬天命。”**

窗彆傳來瓦片碎裂聲。

驚雷炸響，淹冇了後半句話。

李靖的聲音將她拽回實際。男人鎧甲未卸，玄鐵護腕上沾著龍族特有的靛藍血跡。他身後跟著個肮臟道人，酒葫蘆在腰間閒逛，道袍上還粘著烤雞油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