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

本來的肝火加欲_火，因遭其戲耍加上方纔的擔憂，皆已蕩然無存。

一宿未眠加上商府命案與心中騷動，他行至窗邊，將窗欄儘開，裹麵而來的北風立時使他復甦過來。

微抬手，兩指輕晃，內衛會心上前跪地，點頭低眉恭敬道：“請聖上叮嚀。”

腳步未有任何預示的一頓，身後之人跟得太緊，無妨下直直撞上元帝肩頭。石梯另有幾階，經裴子言一撞，元帝因心神分離與之一同腳步不穩，幾乎跌身而下！

“他……岑墨他……這般彈劾鎮國將軍……另有這些關於……關於劉衝暗裡斂財的實證，他是如何得來的？由安州入京，以劉衝為人謹慎，在朝眼線之廣，他斷不會由著這證據落入吾皇之手。除非……”

勾起一抹玩味，手指導了點石幾，元帝抬眸，“朕問的是你當初看上的那名弟子，岑墨。其人如何？”

“落座，執白子。”

抓著元帝衣袍的手，有力垂在床邊，他口中再次道出的聲線，漸轉低緩。

聽其言，裴子言步入亭中端坐在一旁，手執白子等元帝先置黑子。

“鑾！”

“滾。”

“朕做事，向來不需任何人瞭解！！另有……裴卿，你罪犯欺君，極刑即使可免，但，活罪難饒！”

推開裴子言，元帝理過思路，“與他所暗裡裡所做活動比起來，這方天下，纔是最大的誘-惑。針對其所為，我已召其鳳回京。”

“嗬嗬……玄兒遇險嗎？……嗬嗬……”

三次所喚，麵前人皆未作答，元帝心頭本來的感慨，儘轉慍怒！眼尾突然收緊，重錘一拳落於石幾，他尾音拔高，喝道：“裴子言！給朕抬開端來！！”

附耳叮嚀幾句，將內衛遣退，元帝眼尾輕掃，“裴卿，抬開端來。”

微紅的瞳，不再熠熠。削瘦的腮……

聞言，裴子言不但未昂首而見，低垂的頭幾近與地相接。

懶得聽裴子言那一堆以死儲存明淨的大事理，跟著再次印上的吻，他手探下方，解開了裴子言衣衫。

……

附耳貼上，元帝淡聲道：“如若怕朕，你便分開，今後再莫踏足金陵。”

……

隻願統統，當真能夠遵循他的戰略而行，若然此路不通……

“裴卿，這就是你這兩載來與之以手劄往通，教出來的好弟子？”

坐於亭中，仰觀，天涯叢雲嫋嫋緩散，如鼎爐熏煙。遠目，殿宇鱗次櫛比，有秩井然。

眼底快速發酸，要說的話隨之不見，頓過幾次呼吸，裴子言不自發道了聲：“請吾皇保重龍體。”

想要再說些甚麼，樓下伴計俄然來報，段其鳳表示岑墨多留半晌，待身上藥力揮發，藥味散去後再分開，不然以思凡睿智加上對藥物的敏感，定會尋出非常。

內衛領旨歸去，不消半晌，一道腳步踉蹌的身影映入視線，來人始終垂首而行，觀不見其麵龐神情如何。

仰開端，元帝聲線極淡，“太傅說，他生來慵懶，既是被人抬進金鑾殿，天然也要被人抬出金鑾殿。哪怕是……哪怕是被人橫著抬出，他也不會滾……子言，你明顯見了他另有玄兒，為何不奉告我？我隻想曉得……我隻想曉得他是否安好？我隻想……隻想再見他一麵。”

“抱愧。”

聞聽他尾音不善，裴子言探出去的手有些微抖，穩住後將錦盒翻開，內裡物事，乃是一封信函，觀其上已開封的火漆印記，附屬安州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