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末這幾個月的考慮,阿康內心垂垂有了主張。待到出了九,小酒坊也重又開門做起了買賣。一日,阿康請洪小六幫手,和他師父約個時候,說是要親往稱謝,感激他舉薦樂兒學藝之事。
那來者回身衝著屋外朗聲一笑道,“惡少聽好,丐幫全冠清在此!有膽固然過來,且看是不是大家都懼你!”
馬大元低頭不語。雖說幫內弟子周寅堂已跟他說過這女子甚是敢講,凶暴起來直是嗆人,卻不管如何也料不到本身竟會被她問了這麼個匪夷所思的題目。噎住半晌,方纔抬開端來,“馬某一介武夫,實在是不懂這些。”
阿康見他難堪,也實在憐憫他,若不是本身彆無他法,也斷不會來難堪這個誠懇人。“既如此,康敏直言了。馬副幫主定也傳聞日前溫氏酒坊被惡少仗勢驚擾一事,康敏自知有力自保,更是扳連二老雙親,實在是我的罪惡。為保家人安然,康敏欲寄身王謝以擋宵小。若馬副幫主肯幫手,可否將馬伕人的名頭借我?康敏一不會有辱馬氏家聲,二能贍養自家、毫不耗馬家一分一毫。但求不再為好色之徒所垂涎。康敏曉得此舉分歧禮數,卻為情勢所迫,不得不可此下策。非論此事成與不成,毫不再擾馬副幫主清養。”
到了商定的日子,已是春暖花開。阿康本身備了個竹籃,裝了兩壇自家釀的青梅酒、燕北山送的一些藥材,單獨出了家門。一起乘小肩輿出了南門,到了伊水換乘小舟。此時楊柳已發嫩芽,和著輕風,嫋嫋娜娜,立在兩岸,沿途望去,賞心好看。待到香山腳下,阿康自下了小舟。聞著花香,踏著嫩草,阿康沿著一條小徑往高處一所院落走去。阿康望著伊水兩岸的秀美青山、巍巍石窟,想著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龍門石窟之地點,卻不知是這方六合哺育出了藝術珍寶,還是佛法無邊施與這裡如此的靈氣。
阿康蹙眉道,“此事來的俄然,我等尚不明就裡,那裡來的對策?”
到了山上仍然是借宿之前的山農家裡,阿康那裡敢讓白叟家在這數九寒天裡睡荒山。溫老爹和房東喬叟倒是聊得樂嗬,寒冬無事,兩個老頭一塊喝酒談天倒也恰好解悶。喬老頭得知溫老爹是為了思念外孫才跑到這山上來的,樂嗬嗬的說,本身兒子長年在內裡,也就由得他了,如果將來把孫子送到廟裡,本身就直接把腦袋刮光了,好到廟裡當和尚陪著孫子。阿康見老爹聽得呆了、彷彿入了迷,一旁溫媽媽又語帶哭音,隻得趕快兩下開解。哪想到,溫媽媽竟是苦著臉問,她能不能到少林寺裡當尼姑,好陪她寶貝樂兒。阿康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幸得每日如此說談笑笑,日子過的甚快,轉眼已是見了樂兒兩次了,溫老爹才帶著溫媽媽和阿康回到酒坊。
“是康氏所慮不周,若黃大夫喜好,也算我不虛此行。”阿康微微一笑,見他喝完,便抬手幫他有斟上了一杯。“曹孟德文韜武略,指導江山、批評豪傑,也還罷了。小婦人見地陋劣,哪敢貽笑風雅。君子有雲,‘施恩不望報’,小婦人卻挾恩以求,自發忸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