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剛好馬二嫂奔了出去,一把來過阿康,扶她坐下,又遞上熱茶,讓她順一順。然後回過甚來,怒瞪著黃敞潮道:“黃大夫!我們闔家都恭敬你是個讀書人,醫德又好。可你怎能信口胡說,曲解死人的意義!”黃敞潮此時也是滿麵愧色,馬二嫂又轉頭勸阿康道:
“夫人莫氣。我和我家那口兒,服侍老爺已是幾十年了。我家老頭更是從小和老爺一道長大的,老爺是甚麼脾氣、甚麼籌算,我們內心都稀有。老爺受丐幫前幫主,汪老爺子拜托,天然行事不得不謹慎些,卻不是他本意狐疑誰。夫人你過門那日,我和我家老頭子,都是至心為大爺歡暢。雖說之前大爺就跟我們說,你們不過是伉儷之名,他待你倒是如家人、長輩般珍惜,且他又欠了你恩典,教我們必然要至心侍你為主。大爺過世的之前,就已預感有人要對他倒黴,特地叮囑我們佳耦二人,如果今後他真有何不測,要我們必然要事事服從於夫人,好好照顧夫人和小公子。夫人,伉儷之名是假的,可老爺對你的交誼和信賴是真的。您,您可千萬保重好本身,彆為了外人幾句閒話,就不信本身眼睛真真看到的,這日子一每天處出來的交誼啊。”
“你說甚麼!”阿康聽了這話,臉上白一陣、紅一陣,最後黑著一張臉,眼神遠比黃敞潮方纔還要冷冽。隻因如果按他黃敞潮所說,馬大元當初承諾阿康的結婚發起,底子就是將計就計,而非是為了甚麼報恩。今後他們之間的所謂親情,更是虛假的好笑。那阿康這些光陰以來所受的煎熬,纔是自作多情、自尋煩惱、自取其辱!她大可要葉二孃帶著她一走了之,管你馬大元是不是冤死!管你遺言不遺言!管你喬峰是不是被讒諂!這些人死不死、活不活,又與她何乾?想到這裡阿康氣得,一陣悶咳,竟咳出血來。
此時阿康已是換下濕衣,將第二日路程籌辦安妥,正稍事歇息。阿康這一晚折騰的,命都快去掉半條,也明知接下來幾日更是危急重重、不能掉以輕心。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攢些精力、力量,以應對以後的各種變故。但是阿康恰好就是毫無睡意。阿康怔怔的,雙眼望著床幔,不由想起黃敞潮夜訪的景象。
段譽暗想,爹爹在書房裡藏著康阿姨的畫像,年初的時候,本身還曾偷瞧見爹爹撫著畫像感喟。爹爹隻對國事和武功上心,那畫他畫得實在跟康阿姨隻要三分像,倒是神韻很有幾分康阿姨的味道,是以在杏子林中,剛瞧見她時,實實嚇了段譽一跳。段譽曾聽到朱丹臣大哥和爹爹的另兩位侍衛古、褚二位暗裡提及,爹爹命他們公開刺探康阿姨動靜,倒是苦尋多年不得。這些年來,爹爹對媽媽雖也是很好,媽媽一氣搬到觀裡去住,爹爹也非常惦記,但總不至於如此相思。想來爹爹對康阿姨應是情根深種了,才待她與眾分歧。不由又想,如果當日婉清mm不是秦阿姨和爹爹的女兒,本身定是和她早已結婚了。那今後見了王女人,本身一樣還是會這般魂不守舍的。倒是不知本身可否也會像爹爹這般,畫了王女人的畫像,藏在某處,不時偷偷撫畫長歎,滿腔相思無從寄。唉……
更是好笑他夜裡那各種動機,幸虧無人曉得,不然定是熱烈大發了。如果木婉清曉得他那動機,保不齊手腕一揚就給他幾支袖箭;如果他媽媽曉得了,弄不好會恨不得把這分不清裡外的兒子塞回肚子裡去;如果被阿康曉得了,恐怕阿康會被噁心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