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靠近藥碗一聞,曉得確是一副傳統的去熱方劑。便就著阿朱的手,一口氣全灌了下去。接過阿朱端過來的溫白開水漱過口,阿康忙向阿朱伸謝,很過意不去如此勞煩她。正說著,就見喬峰麵紅耳赤的走出去。阿康見了非常奇特,見喬峰忙著籌辦分開,也就冇多問。
那老頭嘮嘮叨叨的,阿康迷惑,這說的是我麼?這都講些甚麼亂七八糟的?正想起家時,門簾子一掀,倒是阿朱端了碗藥走了出去。她本來麵色不虞,見阿康醒了,忙走到榻邊,扶她起家,擔憂道:“馬伕人,你可嚇死我了!昨夜你不知怎的就建議燒來了,人都燒胡塗啦,叫都叫不醒。這不,天不亮喬大爺就帶著我們到了山腳下的鎮子上,給你請大夫。最可氣那老庸醫,胡說八道一氣,也不知他的醫術到底行不可?這是他開的退熱的方劑,我看不管如何,您也得先退熱纔是。要不你先按他這方劑,喝藥嚐嚐?”
喬峰卻冇推測阿朱會想跟著他們。他本來想著,阿朱一個女人家,獨安閒這偏僻的小鎮,恐她有失,不如順道把她送到個比較安然的州府,再由她自去。喬峰微微一怔,而後哈哈一笑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喬峰粗人一個,獨來獨往慣了。康夫人也不是嬌貴之人。倒是你家公子,能夠離了你會不慣。再說你不是和慕容公子的表妹一同出來的麼?少了你,她一個深閨蜜斯,恐怕是不輕易,她和阿碧女人,定是都盼著你早歸的。”
“……尊夫人先是失血過量,因此氣血兩虧。比來又用了催情的藥物,以後又著了涼。這外傷尚且好治,漸漸將養也就是了。隻是這內腑受虧,卻不易規複。……這位大官人不要嫌老朽羅嗦。年青人一時貪歡,不顧及身材,須知那但是後患無窮。輕則傷元氣、損底子,重則將來子嗣有虧呀……老朽先給你開個方劑,退了燒以後再漸漸調度。如果尊夫人服藥後還是高燒不退,除非是‘閻王敵’薛慕華薛大夫脫手,不然……恐有性命之憂啊……”
喬峰點點頭。阿康纔剛確是有幾分摸索之意,她感覺如果不是蕭遠山的話,就她所知的天龍天下裡,就隻剩慕容博這等妙手,能瞬息間滅了譚公譚婆、趙錢孫,打傷玄苦。可題目是莫非慕容博會易容麼?不然為何大師都覺得是喬峰做的。不過既然慕容家的丫頭,能把段譽改扮成慕容複;如果再有幾個有這本領的,慕容博天然也能變成喬峰。她之以是避開喬峰問阿朱,一是怕帶著喬峰的麵,阿朱會謹慎防備,有所坦白;二是不想喬峰曲解了這小女人,壞了人家的姻緣。此時被喬峰問起,倒有些不美意義,心想:我問得有這麼較著麼?怕是阿朱也覺出來了,故而不歡暢的吧。阿康也不想瞞他,隻是淡淡說道:“她一個小丫環,想來也不會曉得太多。”
喬峰思及方纔阿朱的神情,卻道:“隻怕就她曉得的,她也冇有儘言。”
有了阿朱互助,阿康也能尋出備好的上好傷藥,請阿朱幫她將左臂的布帶、夾板拆開,細細上藥,再重新包好。夜裡阿康、阿朱兩女就在車裡睡下,喬峰在車外,守著火堆略略歇息一下,等候天亮再去尋樂兒。
阿康想不到喬峰竟然會給阿朱這麼個考語,想想感覺他說的也不無事理。隻是喬峰能說出這話,倒是個粗中有細、察看入微的人。阿康卻不想一代大俠,因比來的這些不利事,而變成;一個多疑的人。說了句:“那也在道理當中。”勉強算是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