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二孃見蕭遠山方纔脫手之勢,知他工夫、內勁均遠勝於本身,已是心生怯意;此時看他盯著那男人的神情,更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狠意。得了他這句話,葉二孃悄悄諦視著蕭遠山的神情,彷彿想瞧出蕭遠山此話是否定真,抑或另有玄機。
此時全冠清倒是一向侯在戰圈核心,造作陣容,卻不當真賣力廝殺。餘人未曾留意他使鬼,是以他這裡倒成了葉二孃的衝破口。全冠清突見葉二孃一臉陰沉,死命向他殺來,心中不由一抖,先自怕了她三分。這廂全冠清氣勢一弱,葉二孃由著樂兒四肢死死摟住她頸腹,吊在她胸口,雙掌使出儘力,分襲擺佈;緊接著一捧暗器激射向全冠清。
當年蕭遠山恨害他家破人亡的“帶頭大哥”玄慈和尚,便奪了這和尚與葉二孃私通生下的孩子。蕭遠山說不上有多恨葉二孃,畢竟這女子做下那等滔天罪過,還是很合他蕭遠山情意的——葉二孃不法愈深,本相明白之日、玄慈和尚愈是難受;最好是那和尚生不如死,蕭遠山才感覺解恨。不過在蕭遠山眼裡,葉二孃無能得出那令人髮指的事來,申明她本就不是甚麼善類;蕭遠山自問,一樣痛失愛子,他本身且尚未曾傷及無辜。方纔聽喬婆言語之意,康丫頭竟能讓葉二孃做她小兒的乳母、且為這孩子著力,卻不知她是使了甚麼手腕?若她單是一味的無知,淨信葉二孃是好人;那此等純蠢婦人跟在峰兒身邊,定是峰兒拖累。如若她是明知葉二孃秘聞,且能拿捏得住她;萬一她對峰兒不至心,算計於他,那我峰兒但是有苦頭吃嘍……
不幸被嚇破了膽的“老耗子”也不敢誤了葉二孃的差事,前思後想,終究還是趁阿朱單獨去廚房煎藥,跟她錯身而過之機,悄悄塞了個字條到她身上。他見阿康一行人第二日公然往商州方向去了,方舒了口氣。接著又在堆棧、藥鋪、醫館探聽了阿康在鎮上這兩日的動靜,以後便吃緊向葉二孃去報信,幸虧葉二孃那兒將功補過。
葉二孃被纏了個死緊,又要護著樂兒莫被暗器傷到,心中氣苦得緊。她心知如果再這般纏鬥下去,待她體力不支時,定是死路難逃了。想到這裡,葉二孃一狠心,把樂兒護在懷裡,任憑背後佛門大敞,認準合圍最弱的方向猛衝疇昔。
這葉二孃打出的暗器,實在奇妙。本來樂兒常日裡愛玩弄一些小石子、珠子甚麼的,收在一個小布袋子裡,常常揣在懷中。葉二孃本是情急之下,一把抓了,便丟將出去。全冠清一見葉二孃擲出暗器,思及葉二孃平日的名頭,心想這暗器定是暴虐非常,嚇得大呼一聲,倒是閃躲不及,還是捱了幾下,頓時委靡在地。葉二孃趁機猛衝出去,任由肩背上已受身後襲來的暗器,血流不止。
蕭遠山要從那假喬峰手裡救出樂兒自是不難,可此時他卻不想脫手了。因為麵前和那假喬峰纏鬥的婦人,蕭遠山也熟諳,恰是想當年被他搶了孩子的葉二孃。
樂兒朝著葉二孃跑過來,抱住葉二孃的腰,悄悄搖著,仰著小臉,擔憂的問道:“乳母?你還好麼?有冇有被傷到?”
比及葉二孃帶著樂兒到了聚賢莊,阿康已在薛慕華的診治下養病了。聚賢莊每日都有多量的正道人士保衛,葉二孃也不肯跟他們起牴觸。正為樂兒思念母親的小淚臉而心疼無措之際,嶽老三和雲中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