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敞潮這些日子也是相稱的不易,他不但是曆經了人生最慘的災害;隻帶了一個小童,隱跡荒林出亡,對於他來講,其孤寂,不亞於孤身一人。災害當然會讓人道情大變,孤寂與猜忌,更能摧毀一小我。歐陽子遊的驚世駭俗當然鬨得他頭疼,但也實在讓他暖和。隻是他兩邊嘴角耷拉的太苦,讓人已看不出他嘴角微微噙著的笑意。
這段日子以來,仇恨和猜忌辰日折磨著黃敞潮。他把他身邊的每一小我都疑了個便,試想著各種能夠。當然他也不會放過馬大元身邊的每一小我,以及從馬大元那邊傳聞過的每小我。這類極度的仇恨,帶來的力量是驚人的。比如說他僅憑他母親當年陪嫁的雜書,便窺得至高武學的門徑,且習得一身似是而非的奇特工夫;比如說他當年不過偶爾瞧過幾麵的前丐幫幫主喬峰,現在一張臉光溜的跟煮熟了的雞蛋清似的,卻還是讓他一眼給認了出來……
阿康聽蕭峰如此直言不諱,心下不由“格登”一沉。黃敞潮也未曾推測這蕭峰會直陳此事,既有幾分歎服他勇於坦言出身,又對他在宋地如此放肆而不忿。黃敞潮嘿嘿一笑,道:“丐幫前幫主、殛斃馬大元疑凶、弑父弑母弑師、害了多位武林名宿的嫌犯、契丹胡虜……嗬嗬,蕭大俠?你的名譽大得很呐。”
黃敞潮抬手敲了敲一旁敞著的房門,蕭峰、樂兒和店小二都聞聲轉頭望過來。黃敞潮說道:“喬……瞧著這位夫人好似得了急症,鄙人鄙人,醫術倒還過得去。這位兄台若不嫌棄,可否讓鄙人瞧瞧尊夫人的病情。”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狀元郎的見地實在是不凡!好笑馬大哥和我一介草民,竟妄圖引狀元郎為知己。大人雖可定案,民婦不敢領罪。”阿康此時是真的惱了:你黃敞潮的思疑、言語刻薄,這能夠瞭解;但是你誹謗無辜的人來解氣,當真是不成理喻!“馬大哥的仇,我自會報。我會自去討迴天理公道,至於閒雜人等如何批評,我懶得理它。隻是有一條,我要先跟你黃大人說個清楚。他蕭峰雖是契丹人,卻也是非清楚。之前既未曾傷我漢人百姓,更未曾風險大宋社稷。且他已立下誓詞,有生之年,毫不會去害漢人。現在我母子需托他護佑,往關外尋藥出亡,還望黃大人莫要難堪我們孤兒孀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