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晴陽豔好,正巧途中顛末一條瀲灩的小溪,阿阮提出垂釣小憩,段郎自是相從。阿紫蹲在溪邊、與他二人不遠之處,扔石子、摸小蝦,攪得水波脈脈,魚兒驚走,惱得阿阮直叫她走開些,莫擾了孩兒她爹的雅興。段正淳本也不是衝著垂釣來的,倒是並不在乎,反倒寵溺的拉著阿阮哄道:你叫得這麼大聲,除了我,誰還敢靠近你?那裡是阿紫驚跑了魚?阿阮見段郎如此慈父做派,心下歡暢的很;偏又嘴上不依,一副小女兒嬌態,抱怨段郎冤了她,二人好是纏綿。
阿紫厥後多次纏問姐姐,阿朱老是但笑不答,說是阿紫今後就曉得了。自此,阿紫常見姐姐眉宇之間,老是有著一抹淡淡的愁鬱;揹著人時,總會有力的長歎。
來人恰是鄯闡侯高升泰的兒子高泰明,聞得段正淳問話,恭恭敬敬回道:“多謝王爺顧慮,家父的傷已無大礙,隻是尚不宜勞累。家父聽聞王爺北行多日未歸,心下不安,特叫小人沿途辦理,以便策應。”實在是鄯闡侯高升泰太體味段正淳的風騷性子,此次他北行日子不短,已然未歸,八成是路上又有了甚麼豔遇。隻是現在外有段延慶虎視眈眈,內則段家皇室人丁不旺。如果段延慶一是把持不住,再觸怒王妃刀白鳳,說不準擺夷人都會就此鬨將起來,到時大理真是國運堪憂了。故而高升泰派了兒子前來策應,希冀著段正淳在小輩麵前會收斂幾分。隻要段正淳答覆沉著,他這個王爺還是曉得分寸的。
這邊高泰明好似一下深深墜入了一個瑰麗的夢幻當中,身邊的統統現在都不存在了普通,就隻要那伊人,肅立水邊,溫溫婉婉。特彆是那一低頭的嬌羞,讓這少年的心中好似綻放了光輝的煙花,奪目不已;又好似慶典的鼓聲,一錘錘都砸在他的心窩窩裡,讓他的心,又酸又軟。
臨入大理城之前,段正淳在距大理城不遠的一處風景娟秀之地,給阮星竹置下了臨時的安身之所。段正淳說,先把兩個孩子帶給皇兄、皇嫂瞧瞧,委曲阿阮等候一些光陰,先讓孩子們獲得皇兄皇嫂的承認。
段正淳方纔放下魚竿,轉過身來,那黑臉錦衣男人已是單膝膜拜道:“拜見王爺。”“哦,是我們的小侯爺到了。”段正淳嗬嗬一笑,問道,“泰明,你父親的傷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