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笑笑,安閒道:“占夢之術,古已有之。曹孟德有‘三馬同槽’之夢,乃知司馬昭之心。我不過能於夢中窺見一些過往罷了,比起先賢尚且不如。段公子比來不也正在精研易學麼,又何必如此作態!”
他頓時覺悟:“是了,本來這峭壁中懸有一劍,劍上鑲嵌了諸色寶石,月光將劍影與寶石映到玉壁之上,無怪如此素淨不成方物!唔……還須得鑿空劍身,鑲上寶石,月光方能透過寶石,映出這彩色影子。倘若劍刃上鑿出浮泛,寶石便冇法透光了。打造這柄怪劍,倒也費事得緊。”
到得傍晚,周易複去修習內功。段譽本身拿了周易的魚竿,本想要垂釣打個牙祭。但等他釣上魚後,瞧動手裡活蹦亂跳的魚卻又不忍動手,最後反而將魚兒放了,自去尋了十幾枚酸澀的野果充饑。待到周易練完內功,籌辦去垂釣,卻發明段譽早已就著野草昏昏睡去。
“嗬,也就還能用這一次罷了!”周易隨口解釋了一句,舉著銀塊子對段譽道,“段公子可願出去一觀?”
這並不是一首合轍壓韻的好詩,也冇有甚麼妙手偶得的佳句。段譽卻從字裡行間刹時體味到了周易的表情,心中訝異非常!莫非這周公子,真的一夢三十年,在夢中經曆了另一番餬口?可又是如何的人生經曆,竟然會讓他生著名利皆空的心機,想要修仙練武呢!
方纔躺倒,段譽卻俄然間一跳醒轉,心道:“要將這寶劍懸上峭壁,可也大大的費事,縱有極高強的武功,也不易辦到。如此吃力的安排,此中定有深意。多數這峭壁的洞孔當中,還藏著甚麼武學秘笈之類。莫不是周易公子今早示於我的淩波微步,就是得自其間?但這石壁如此之高,以周公子之能一定能攀爬上去,莫非這劍影另有其他奧妙?”
繼而他又思疑或許是數十年前,在穀底練劍的那兩位使劍的男女高人放上去的。隻可惜山穀這麼深險,無量劍中那些人任誰也冇膽量趴下來探查。而站在高崖之上,既見不到小石壁,也見不到峭壁中的洞孔與所懸寶劍,這個奧妙,無量劍的人就算再在高崖上對著石壁呆望一百年,那也決計不會發明瞭。
段譽懊喪坐倒在地,隻道本身想得方向錯了。卻俄然重視到這塊岩石的四周非常潔淨,並冇有藤蘿之類的雜草和碎土石塊。貳心中怦的一跳:“這裡有古怪!”
“本來如此……難怪周兄白日竟讓我推這巨石,想來是這巨石後有著通往外間的山洞吧!倒是我錯怪周兄了!”段譽長歎一聲,對著周易揖了一揖,表示報歉,隨後卻又苦笑道,“隻是為今之計倒是何如?周兄可有體例告我?”
就在段譽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一道平平的聲音俄然在他背後響起:“因為我把底下的滾石取走了!”
周易隻是笑笑,並冇有在乎段譽的驚奇。掀起千斤巨石看著驚人,實際上並不即是人真的有了千斤巨力。段譽這類經史文人向來不通格物之學,他卻懶得解釋。歸正於段譽而言,都是難以設想的巨力。
當晚睡到半夜,段譽又複醒轉。這時周易已在兩麵石壁前擺完了姿式,唯留兩麵光滑如鏡的石壁聳峙在劍湖兩側。段譽冇有瞧見周易“跳舞”,心下略感絕望,煩惱當中抱膝坐下,靜觀湖上月色。四下裡清冷幽絕,他伸手入懷,摸出一對花鞋,拿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