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歌——陳熾傳_第41章 丁憂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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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熾說,我滯留都城的時候,收到了陳三立的墓誌銘,曉得趕不上葬禮,就想到這墓誌銘或許隻能遷葬時再埋入墓中。傳聞父親葬禮不順,路上碰到鄉民停滯?

陳燾把粗笨的行李搬進了船艙,就對船家說,能夠解纜了,又幫著船家拔篙張帆。船從圩尾下劃到蓼溪船埠,從中洲島東頭一晃而過,進入了梅江寬廣的江麵。

長河之水,去家十裡;遊子出門,惘惘行李。爾之送我,必於河乾;臨歧相視,保重加餐。冉冉停雲,荒荒落月;每緣思爾,難過明發。章門握手,色彩如初;促坐深語,明鐙照餘。征駒在門,又分南北;江波無邊,黯黯秋色。彆爾遠去,含情未申;祝爾康晏,長歡二人。

鄉民聽了,千恩萬謝,倉促跟著陳燾去了。餘人也從速抬著病人回家,等待草藥的到來。

話說鐘楊兩家都是縣邑大姓,常借一些婚嫁之儀相互較量磨練對方。這楊家新娘嫁給鐘家,鐘家抬來了接親的肩輿,轎邊有副春聯,但隻見上聯冇有下聯。楊家覺得紅紙脫落,要接親的人及時貼上,如許方顯吉利。誰知接親的人說,鐘家素知楊家人才輩出,不敢私行把春聯寫完,隻等楊家補對,寄意是新娘新郎各有來處,走到一塊。

弟弟說,僕伕照顧得不殷勤,你這麼多行李輕易弄亂。再說,你這些年在外頭,有些山路已經竄改,萬一走錯就會遲誤回家,母親在家裡等著你。陳熾說,這些年我在外,倒是辛苦你在籌劃家業,替我儘孝!弟弟說,我們終是一家,不分你我,我還記得你寫給我的詩呢!說罷,陳燾高興地讀了起來。

但是,它連名字都還冇有想好。陳熾有些焦炙。一邊是父親的葬禮,一邊是著作的籌辦。他做好回籍的籌辦,清算的行李越來越多,特彆是質料過量,不得不寒舍。《萬國公報》,龔自珍《明良論》,林則徐《西域置行省議》,魏源《海國圖誌》,容閎《西學東漸記》,王韜《普法戰紀》《扶桑紀行》,馮桂芬《校頒廬抗議》,薛福成《籌洋爭議》,馬建忠《適可齋記言》,陳虯《治平通議》,何啟和胡禮垣《新政真詮》,郭嵩燾《使西紀程》,另有宋育仁新作《時務論》,鄭觀應書稿《亂世危言》……這些書報,陳熾放下又拿起。

陳熾說,我也是緊趕慢趕,但願能趕到父親上山的葬禮。但這山海悠遠,還是不能及時趕回,身不由己。陳燾看了看大哥,傷感的神采籠上陳熾的臉龐。接著,他又跟弟弟講起了都城遲滯的啟事。

說完,陳熾就走進船艙,從行李中找出了那份墓誌銘,交給弟弟閱看。在江風浩大當中,墓誌銘收回刷刷的聲音。這讓陳熾感受父親的靈魂在陳三立的筆墨中飛舞。

陳熾當即跟大臣彙報了家中的白事。戶部尚書、軍機大臣翁同龢上呈了他的告假條。這意味著陳熾要放下統統公事,回籍丁憂。這是當代昌大的禮法,是對父父子子的誇大,以三年守墓的丁憂情勢來固化長遠而崇高的三綱五常。陳熾在都城做好了回籍的籌辦。如果當即清算行囊,他一個月便能回到故鄉,趕上父親的葬禮。

但是,阿誰首要檔案另有一半,陳熾不能放棄。這也是恩師翁同龢交給他的重擔。這些年,陳熾也算是個非常儘力和長進的墨客。他考進了國度部委,在戶部見習,還算是一個稱職的見習生,不說經心全意,起碼對那些賬冊弄明白了八九分。當然,就像後代的見習生一樣,他厥後忙於考研,想通過鄉試會試弄個正路的文憑。棄考以後,他回到戶部又熱情時務,撰寫了很多調研文章,深得長官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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