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翁仁兄大人執事:頃間承賜盛饌,飽德無涯,春雨連天,不獲再叩。鈴鎮殊悵悵也。詰旦晴和,業舟將發,所坐不遺,在遠時惠德音,以當之佩,不堪盼企。生義船大班劉淞山容止溫雅,殆非闌圓中人,寓電即與交好渠素患咯血疾,以柏藥湯合黃土湯治之立愈。惟海舟傾簸,有眩暈,不免再發,發則仍服此湯。塗此深談,頗覺得戚,謂如能請江船或分局總辦,此患乃可永除。惟前年甫由海定調來,已蒙格外植,冒昧開口,恐有得隴望蜀之譏。此君可雲滿足。惟檢知執事因杭號使,曲體情麵,可否於江永、江孚量為變更,或於九江、汕甲等處籌位置之區,則感荷隆情,不但身受者耳。手肅奉懇,敬請勳安!弟熾頓言。”
席間,兩個老朋友暢談甚歡。過了幾天,氣候放晴,陳熾就為劉淞山寫了封乞助的信。
劉淞山說,陳戶部真是我朝棟梁!你既是和朋友合譯,你如何不提一下朋友的名字呢?他會不會怪你呢?
陳熾哈哈大笑,說,這名字隻是個標記,你能夠以為這“通正齋生”就是我們兩人的名字呀!我一來到上海,就給汪豐年總理看了譯稿,隻是當時還冇有譯完,他就建議我頒發已譯的部分,後譯的後發。但是到現在還冇有提稿費的事情,我倒是成了《時務報》在北京的發行人!這報紙我也是出了錢幫助辦起來的,我不好提錢的事情,以是不會有經濟膠葛。
劉淞山聽了,自是欣喜不已,說,陳大人學問賅博,我這就去抓藥。
“杏翁尊兄方伯大人中間:久睽教語,疇鮮渴饑,敬維勳祉,延龢躬蔦祜,翹瞻戟,允洽頌私。去冬因家母抱病甚重,乞假蒲月探親,於本月奉母北上,知關垂注,謹以附陳。目前奉托敝親蕭主薄繼昌一事,仰承慨諾。現在家貧親病,饔飧不給,無可為生。如補署可望到班,仍求格外培植,不然不管多麼差使,亦求量派一事,以濟涸魚。感荷高情,有如身受矣。手肅敬請檯安。兄陳熾頓首。”
劉淞山說,《貴私貴虛論》,我感覺你這論調也太奇特了,無私還是貴重的,我當時就不覺得然。
一來二去,陳熾跟劉淞山成為老友。劉淞山每次走完船都要來陳熾這邊坐坐,聽他講講朝中大事,也聽他解疑釋惑,比如為甚麼中國的江中走著本國的輪船,比如為甚麼中國的地盤上中國人反而要受洋人淩辱。有一次,陳熾正和劉淞山熱烈地聊著,但見劉淞山一陣狠惡的咳嗽。陳熾為他拍背安撫,然後看到那咳出的痰中帶有血絲。
陳熾說,我們中國人的通病,就是隻敢談公,不敢貴私。素不知有些私就是公,公就是為私。當前無私之風大行天下,國君有天下則私天下,有一國則私一國,官吏有一省則私一省,有一郡則私一郡,有一邑則私一邑,全不兼顧彆人之私,以誤已之私。天下皆私也。忽有一不私者出焉,則群相駭愕,疑之、畏之、忌之、惡之、誣之、謗之、排之、擊之。以是,我對修鐵路的建議輕易招致他們的思疑,覺得我藉機生財。
劉淞山說,是啊,我當時看到就非常奇特,這文章如何能冇有作者名字呢,你如許匿名,是有甚麼擔憂嗎?
劉淞山有些迷惑,說,大人還懂醫術?我看了很多大夫,吃了很多藥了,都不見效啊。陳熾曉得劉淞山心中生疑,說,人身上的血氣,主於心,藏於肝,佈於肺,根於腎,灌溉一身,以入血脈而營四末,這些都是後天的水穀所化,以是治血獨重脾胃,脾胃為生化之源,能統攝其血也。血性屬陰,常與陽氣並行而不悖。外邪失治,逼其六經之火,火動則氣升,而血亦隨之以出矣。你這咳血的弊端就是如許來的。我這兩副藥,就是從脾胃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