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恩心中一沉,緩緩搖首道,“娘娘,朝廷削藩豈是如此簡樸?屆時王爺不但會失掉兵權,失掉封地,恐怕另有性命之虞。”
纔要舉箸,卻聽成恩道,“娘娘令媛之軀,自當如此謹慎纔好。”低了低聲音,再道,“何況當此時節,防人之心不成無。”
一聲大人叫得非常熱絡,且不提僭越與否,這原是宮裡不成文的端方――皆因世人誰不愛聽如許講求又麵子的稱呼?
如太嬪看著他二人一番行動,不由先笑了起來,道,“既是皇後賜膳,何用如此?你也太太謹慎了。”
進得壽安宮,早有眼尖的內臣宮女趕上前來,滿麵堆笑道,“給成大人存候,今兒如何有空過壽安宮來,又是奉旨給哪位太妃賜膳?”
這番誌對勁滿的大話說完,有人悄悄點頭,有人不屑擺首,更有人調侃道,“哼,想得美,就憑你?還是憑我們這裡頭誰去湊趣,能湊趣的上?真有如此人才,我們也並不必被分撥到此處當值了。”
成恩沉默一刻,雖進殿之時早已清退陪侍之人,現在還是令那宮女於門窗之下細心探看一道,果然肯定隔牆無耳,方纔近前輕聲道,“王爺無虞,請娘娘放心。”
世人聽他聲氣不好,忙指天對日的言說豈敢,成恩聽罷冷冷一笑,也不加理睬,抬腳便向如太嬪所居西偏殿中行去。
如太嬪點了點頭,淺笑道,“難為皇後想著,隻是這不年不節的,倒讓她操心了。”
成恩輕扶她的手臂,一字一頓道,“娘娘,王爺目下在北平統統安好,可也隻是臨時罷了。皇上已於今歲初春開端,動手削藩了。”
如太嬪與他驚心動魄對話半晌,早已將那宮女健忘,聞言當即凝目看向那人,隻見她漸漸抬開端來,待殿內燭火照在她臉上,如太嬪便覺一怔。
如太嬪再度看向那人,打扮既除,暴露淨水素容。一見之下,她頓時再度雙手掩口,雙瞳突然一亮,那神情竟好似見到了鬼怪普通。
她語意淡然,聽得成恩心內更加煩躁,膝行兩步,哀懇道,“娘娘,王爺一貫最為牽掛的人就是您,本日臣前來就是為著您的安危。倘或兩軍對陣,朝廷將您置於陣前,王爺又該如何自處,如何麵對娘娘您?”
如太嬪還是全然不信,擺首道,“他就不怕太後和皇上曉得了,會提早出兵剿滅?我不能冒這個險……”
中間的人聽了倉猝擺手,另有人恨不得上前堵了他的嘴,一時紛繁搖首道,“這話可不敢再提,上頭明令製止的,一概不準傳到這院裡來,你這是犯禁要命的言語,還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