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城內,謝府
“嘿!你也不看看今兒個是甚麼日子。”一旁臉上溝壑縱橫的老卒咂摸了下有些乾巴的嘴唇,道:“謝老百歲壽宴呐!這但是一百年一遇的大事!”
年青武者打了個顫抖,再也不敢吱聲兒。
“乖乖,這些個讀書人以往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這時候竟然都大氣不敢出一口……”
明天能夠說是燕都城非常特彆的一天了。
謝漁整了整頭頂的帽子,擋住了一頭銀絲,用那有些渾濁的雙眼掃視了一下立在最前排的文人武人們,咳嗽了幾聲,緩緩道:“老爺叮嚀了,諸位在此地等待多時,雖離壽宴還早,無妨出來說話……何如府上處統統限,裝不下這很多朋友,隻得說一聲抱愧了……”
可這些擠在門口的來客,不管是名動天下的絕世妙手,還是著作等身的博學大儒,也隻是老誠懇實地等著,毫不敢冒昧。
“說得也是……”年青兵卒嘟囔了一句:“我們聖上即位的時候可冇見著這麼大的場麵!”
“誒……門開了門開了!”
門外世人正等地心焦,俄然看到謝府的大門緩緩翻開,世人不由各自踮起了腳尖兒,冒死往內裡看著。
“如何冇有?”負劍老者歎了口氣:“徒兒啊,我們習武之人,常常都是殺人不過甚點地,拚的那是真刀真槍……可讀書人卻不一樣了,他們雖說不過一張嘴,一杆筆,說是手無縛雞之力,可捅出去的,但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軟刀子啊!”
當然,比擬於身具兵刃的武者,在城門外等待的,大多還是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這些個讀書人有坐著八抬大轎、華貴馬車等待的知府縣令、另有一文不名,連身上的麻布衣服都帶著補丁的窮酸墨客,可這些個讀書人不管是窮酸繁華,臉上都帶著虔誠的神采,彷彿是一群方纔入了蒙學的書童,等候著教員的檢閱普通。
“就你是個明白人!”老卒踹了下年青兵卒的屁股,罵罵咧咧道:“奶奶的,朝堂之上的事兒啊,我們這些個看門的苦哈哈就彆操心了,還是先措置好麵前的局麵吧!”
“格老子的,這謝臨淵的架子也忒大了,就讓我們乾等在門外?”謝府門外最核心的一個頭戴青色方巾的年青武者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哪知就是這麼普淺顯通的一句牢騷,便收成了不知多少道眼含殺氣的目光。
“丞相大人言重了……”謝漁淡淡一笑,讓開了正中的位置:“內裡請。”
過未幾時,自謝府內走出一名看起來已然年逾古稀的老者,這老者有很多人都認得,乃是謝府的大管家,謝漁。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燕都城城門前就已經排起了長隊,無數人在城門前等著進城,但奇特的是,城內的人幾近冇有想要任何出城的意義。
因為想要第一時候進城的各色人等實在太多,城防軍不得不加派了三倍的人手在城門挨個排查,隻是看著那些個照顧兵刃的武人們,在城防軍乾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兵油子都不由得有些發怵。
“嘖嘖……我們燕都城多久冇有如此壯觀的風景了?”一名在城牆上戍衛牆頭的年青兵卒,將製式的紅纓槍擱在了一旁,趴在了牆頭上,看著城牆下黑壓壓的人頭,嘖嘖稱奇道。
“噓,噤聲!”那老卒嚇了一跳,趕快捂住了年青兵卒的嘴巴:“得虧這兒就我們倆人,甚麼話能說,甚麼話說不得,還用得著我教你不成?你還真是不怕犯諱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