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之主，豈會等閒倒下？”蒼月狼沉聲道：“良禽擇佳木而棲。月狼順天行事，一無所懼。”不曉得為甚麼，當蒼月狼昂首，凝睇著秦君眼睛的那一刹時，他不由的打了一個寒噤，彷彿是從心底出現的酷寒，要將他凍僵一樣。

“以是它的本質不是蒲團。這就是所謂的空觀？”

“放眼天下，怕隻要趙崢能與前輩對抗。敵手難尋，前輩為何不與趙崢一戰，一解高處不堪寒的孤單呢？”

“你倒是忠心一片，膽小，心也細。”秦君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就不怕和趙崢作對？就不擔憂白等一場？又或者等來的是一個落空琵琶骨的廢人？”

妖界的大好江山鄙人方飛掠而過。夏季炎炎，驕陽似火，他體內流湧的鮮血也越來越熾熱。

蒼月狼悄悄心驚，僅僅一年多，秦君的竄改竟然如此之大，眼神一如既往般的明燦，像是暗夜中閃動的星鬥，隻是卻多了一絲如有若無的狠厲，彷彿在瞳孔的四周有著點點赤色在明滅，彷彿埋冇的是搏鬥天下的殺伐狠厲。

秦君心中駭然，像他這麼搞下去，要麼道境大進，要麼腦龐雜，變成一個不曉得我是誰的瘋！

沉默了一下，秦君微微一揖:“長輩告彆。”

“你的悟性確切不錯。”陸空清欣然點頭，“固然我們曉得它的本質並非蒲團，曉得它是空，卻仍然稱之為蒲團。這就是中觀。所謂物事固然子虛，但不會因為子虛而流於虛幻。假、中、空三觀合一，能真正地體味六合萬物。”他興趣勃勃的持續說道：“隻要深悉萬物，能跳出‘小我’的範圍。你要像一隻蚊，一片雲，一棵樹那樣去餬口，從它們的視角解纜，觀照六合。你不但僅屬於人，而是六閤中任何一種能夠的存在。”

蒼月狼仍然保持著膜拜的姿式，頭也不抬，畢恭畢敬隧道：“不是巧。上帝被囚的動靜傳來後，蒼月狼就守在天狼山腳下，苦苦等待了一年零七個月十九天。半月前，天狼樹山一個巡查的小妖無端失落，我便猜到上帝已經脫困，加意留意天狼樹的動靜。本日上帝大人一出山，便瞧見了。”

白月狼的子子孫孫也順理成章的一邊服侍蘇媚兒，一邊與天界暗通動靜，直到蒼月狼這一代。

秦君恍然大悟：“所之前輩以陸空清的身份出世，就是為了體驗一個妖怪的存在感受？”

秦君目光掃過遠近四周，確認再也無人尾隨，意味深長的說道：“這麼巧？”

“甚麼是假中空？”

接下來的十多天，秦君冇有立即分開，持續和陸空清切磋道境，或者六合規律的交點，偶爾脫手參議一番。他也冇有趕秦君走，直到秦君的法力規複了三，四分紅，足可自保，才主動道彆請辭。

“秦公子，秦公子！”飛了一會，秦君模糊聽到背後傳來呼喚聲，不由心中迷惑。前腳剛逃出天狼樹，如何後腳就被盯上了？轉頭再瞧，天涯一個斑點向他吃緊飛來。看清來人，不由一愣。竟然是闊彆已久的狼妖蒼月狼。

“蒲團隻是它的化名。它是一塊石頭，或者是氣機，因其形狀、用處，我們稱之為蒲團。這就是‘假’。就像軒轅海、陸空清的稱呼一樣，都不過是化名。”

陸空清感喟一聲：“說來輕易行來難。須完整去除‘我’的烙印，變成另一個存在。表麵要變，餬口要變，設法也要變。既要隔岸觀火，又要如魚飲水。初時，我曾化身於一棵淺顯的野草，紮根在泥土裡，不吃不喝不想的過了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