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勁快疾,即將刺中男人之時,去勢驟停。
“寒霜淩雨”兩年未出,今番使來,竟與當年全然分歧。
應子清瞧得二人比試正自出神,俄然一隻溫潤玉掌按在肩頭,亦在此時,冰刃破裂。便回身望去,隻見沐水眉梢微蹙,趕緊俏笑一聲,喚道:“師叔。”
梁安低首不敢對望,自識沐水以來,從為見過這般冰臉。
“喀!”一道青芒破空,肉眼難覓,寒冰吞天轟然碎裂。
梁安不語,經此小試他已經曉得,對方手腕老道,功力高絕。僅憑劍意砍刺,恐怕本身半點好處也一定占得,惶論雪恥。此時對方話語說來,正合情意,因而托起長劍,平舉於胸;雙目半合,氣味愈沉。
連施兩招,柳玉林已知他臨敵不敷,頓感不屑,白白華侈了一柄好劍,如許的敵手甚是無趣,便道:“素聞‘寒霜淩雨’劍法剛猛凜冽,師弟不若發揮一番,也好讓為兄開開眼界,如何?”
梁安執劍疾刺,柔嫩蛇刃一化萬千,密疊如羽,似神鳥翻翅,紛飛擺佈夾勢擊出。塵煙迷霧般的雲霜中,柳玉林感受圍裹而來的強勢劍意,唇角掛笑。
吞天,塵封二十餘載,奇名漸弱。直至兩年前,梁安遇噬吞心,才讓門中高輩再聞蛇劍靈威。而這白袍男人柳玉林,身為掌門應元親傳,天然曉得此事。不過,他卻執認,靈刃再奇,亦為死物罷了,縱是傳言為真,以本身修為又有何俱。可當今趕上,方知訛言非虛,確是小覷。
氣網交割,越銼越緊,緊縮寒霧也愈趨凝實,隱有成冰之相。置身劍網的柳玉林感受自深,一抹讚歎猶上心間,不覺之下竟將功力催至六成。
若比迅猛,寒霜一劍怎與極道相媲。瞬息間,雷絲明滅殘影不斷,柳玉林雙手圈劃揮轉,指上電芒連壁成輪,脫掌滑出。亟輪去勢奇快,儘絞神鳥雙翼,勁破無鑄,掃向霧中身影。
此時劍招臨身,柳玉林並指疾點,固然威勢不比掌門,但神韻猶似,功法已入其髓。迅亟劍氣透指而發,將蛇劍蕩偏,腳下輕晃,已措身避過刃影,直繞梁安背門,勁指順勢猛擊。
“百絲凜繞霜雲斂!”
聽聞掌門呼喚,柳玉林隻得急瞥梁安一眼,與應子清倉促而去。
話音未落,人已祭起雷芒撲向劍起之處。“叮”的一聲,交擊微弱,氣網潰破,二人亦各自震退,梁安被衝力盪漾險跌倒地上,柳玉林穩穩落下,不著半點陳跡。隻是,此時他卻遠非麵上普通,周身氣血運轉遲滯,顯被凝實寒霧侵體。
“為何與他比劍?你可知他是掌門親徒,有門中弟子第一之稱。方纔若非我將寒劍廢除,縱是你能傷他,也難保本身不失。”
稍得一緩,柳玉林強將體內寒氣逼出,可現時又遇臨刀之危。如此冰刃直讓貳心底透涼,那股強勢劍意,迫得他功力狂催至極。
柳玉林所習劍法“極道劍典”,是為掌門窮儘所創,以狠、疾著稱。亟電迅雷,招招破人先手,式式及人未及。
“無輪!”
旁側那名紅杉女子,名喚應子清,乃掌門獨女,脾xing嬌縱持傲。此時見那秀逸男人竟將自家情郎逼退,眸中滿帶怒思又含驚意,明顯同未預感,不由向著梁安多瞧了幾眼。
劍招被破,梁安神sè如常,似已早料。踏步躍過亟輪,曲劍遙卷,直將周遭霜霧儘數吸過,仙台頓變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