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曲繞稍時,就見一處燈影搖擺,獨樓立築,顯是野肆。那二人身影方入此中,石生忙趨快步,當至門前,卻教梁安吃緊拽住,方知莽撞。是即悄悄沉息,定了心神,這才踏入。甫進堂麵,黃燈濁濁,駐客無幾,擺佈看來,卻未瞧得將劍寅等身姿。掌櫃的見客登門,隨便打量一番,便自撥弄算盤,噠噠作響。二人恐久立堂前惹人眼目,隻好咐了酒菜置笠落座。
石生不曉何因方至刀身一麵獨損,若要計算,卻非時候,隻好再把棉布緊裹,揹負身後。待起家,恍然人影難尋,當要何往。這時梁安又語誆言,欲道城外。恰時,一雙身影竟自麵前而過,直出城外。如此機遇巧至,石生豈有錯失,旋即遠吊厥後,同出城去。
差糙刀麵裂縫密跡,周糟碎屑漫衍,自是刀上脫落。細細看去,隻見裂隙當中偶有赤紅閃過,妖異非常。複麵再看,鏡滑如初,未損涓滴。
“老瞎子……不如且陪我再飲幾杯罷。”幽骨收回龍杖,自斟滿盞,卻遲遲不飲,明顯心境難安。
待到館中,梁安兀將金飾清算,急不成待;而石生,鬱眉不展,滿麵繁思模樣。
朱重撞見二人行事倉促,不免扣問,不想隻聽答言含糊。待要再問,又覺二人身懷異技,莫說梁安,便這石生,一身雄力,已教凡人難及,倘若惹了事端,連累一二,亦非己身可抗。乾脆不再旁言,隻把二人引至車馬跟前,取了木匣,酬酢一起送至門口方罷。待其走後,心中哽鬱不覺而起,思及未明,隻得長長歎了一氣。
“哈哈,好久不見,將軍倒是風采還是。不急,坐下喝杯水酒再言。”沙啞話音,當自幽骨口中。可石生聽過,不由驚詫滿腹,心頭驟跳。“這般聲線,定是前輩!莫非端的與魔盟一道?”。
石生沉默不語隻留四望,終未可尋,不由眉絲蹙結。爾下忖思:“莫非行藏敗露?抑或教人看破,依成設想?”如此邪念,更覺周遭可疑,而那珠盤聲更似撥在心間,煩躁更加。當要行動,忽見梁安伸指比劃。尋目瞧去,正見一堂倌盤托酒壺,行入上廂。“樓上?當真這地痞小子心細。看堂倌盤中僅兩對杯箸,應是二人。可要如何刺探?剛纔一起,已聞將劍寅感息過人,如若近前必遭探之……是了,大雨繁聲,倒也可趁。”想既如此,石生置了錢銀,複笠頭上便欲門外。恰時,一人步入堂中,蛻下蓑笠,內裡玄衣墨紋,手中持一黑布纏裹之物,鮮明黑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