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予之沉浸在壁上光影時,連續串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咚、咚、咚”靜室的門亦在此時叩響。劉予之道:“但是坤兒?”“恰是,師父。”一個溫和的聲音迴應道。“出去。”聞聲,排闥而入的是名體格壯碩非常的青衫大漢,以劉予之的身型亦隻達其脖頸之間!若非門外隻要他一人,恐怕誰也不會信賴先前那溫和之聲是出自此人。此人便是劉予之的大弟子,名叫黃坤。原本身型也如凡人一樣,固然健碩,卻也不像現在這般,隻因修煉出了岔子方纔變成了這等模樣。
“哈哈哈,三十年,我終是返來了。劉予之,我定要讓你為當年之事支出代價!”轎中一道沙啞淒厲之聲衝動道。“入宗!”
“多謝小哥,這是我家主上的犒賞,還請笑納。”此話一入耳,那青衣藥童驚駭莫名的神采立時竄改,嘴上說著“多謝大人”的言詞,但是手倒是比那說詞更快的伸了出來。而戴著鮮紅麵具的幽衛,隻是用手指在藥童掌心悄悄一點。
雖是入夜,可濟元宗內還是燈火透明,時而另有藥童小廝提著燈爐藥罐四下行走。這時,一名青衣藥童正巧瞥見一十九名黑衣勁裝之人,扛著肩輿自穀外而來,待得近了便瞧見大家均戴有惡鬼麵具。
而一個苗條的身影就站在石槽旁看著滿室的光影,時而低頭深思時而點頭感喟。一襲紫sè長衫著身,金邊黑印暗紋流轉;一頭齊腰長髮整齊順滑的披垂於背後,縷縷白髮參雜其上倒是稍顯高聳,冠玉般的麵龐上留著齊唇一字須,給人一種儒雅大氣沉寂不失的感受。本應古稀之歲的白叟,卻有著而立之年的身形邊幅,其功力高絕可見一斑,此等人傑便是濟元宗當代宗主――劉予之。
“也罷,修煉之道本就講究機遇偶合,既然未成,那強求也是偶然。”“師父說的是,弟子也覺如此。隻是不知師父讓弟子前來有何叮嚀?”“坤兒,下月十五便是你的繼位大典,本是件歡暢事。可近月來為師老是心神難安,這些天尤其激烈,恐怕事有變故。是以徹夜便想提早傳你衣缽印信、遺寶秘典。”“師父,不成啊。繼位大典徒兒自當免得,隻是傳承一事,也不過是遲早罷了,倘若師弟們曉得怕又……”未待黃坤把話說完,劉予之將其打斷道:“既是遲早之事,早又何妨。你即為一宗之掌,一言一行即為宗門言行,若還如此瞻前顧後,何成大事!”“師父經驗的是,徒兒服膺。”
劉予之捧著秘典晶杵跪於黃坤身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濟元宗四代宗主劉予之,今傳位於五代宗主黃坤,敬請宗門師祖齊鑒。”很久,劉予之才起家站起來,將手中之物遞於黃坤麵前。
沉黑如墨的林間,一十九名黑衣勁裝軍人迅疾而行,此中四名jing壯巨漢肩抬一頂烏黑鐵轎,奔行間每一步均會踏出寸許深的足跡,能夠想見此轎沉重非常。月光粼粼自枝葉間透下,模糊可見十九名疾行之人均戴有尖牙銅目仿似惡鬼普通的麵具,甚是猙獰,眨眼間便已隱冇於梅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