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過譽,女子不過偶好多讀,豈敢博識自稱。”倩影略一揖首,謙道。
二人行入堂前,徑見孫夫子在側盈盈笑來,掌下黑紋儘祛。“如此時候便將毒驅,這孫夫子好大的本領……不,以其之能非於我上,斷是座前老婦所為!”葉雲天微目高深,轉眼即明,直予盯望。“嗬嗬,葉宮主久居上位,可這殺氣亦免濃烈了些,遑教旁人屈誤啊。”老婦燦笑還首,四目著之,卻教葉雲天觸殛,額汗霎密,忙整神態,見禮問安。“千羽藏龍,果傳非虛,如此高座,不愧‘四門’”。
“多謝前輩善言,子服膺。”梁安惴惴,隻感覆壓愈深,遑懼言語不當,所幸老婦不過寥寥數語閒話,便言旁座。得此喘氣,梁安忙回座上,卻覺兩耳滾燙,抬首赫見如兒方將茶盞置下,一雙眼目閃動微顏,癡癡笑過。如此更覺寬裕,便連臉頰亦添炙熱。“女子林婉如,剛纔多勞少俠施手免禍,未及伸謝,還請少俠勿較。”如兒悄悄微語,便似花露沁心。梁安安閒餘意,連話敬道:“鄙人梁安,不過舉手,女人不必介懷。”
二人禮畢,各撿下首落座,蕭先生與孫夫子亦坐高側,待世人落定,如兒又將茶看。這時,老婦退下長琴,合對梁安讚笑:“少俠如此年事,一手‘寒霜淩雨’竟已使得七分色彩,實教老身羨慕其師,不知暮霜現下何安?”
葉雲天抬看秀影,讚道:“久聞千羽‘萬妙’博識,想來女人便是紅葉罷。”
陸文注四下尋望,卻見梁安仰坐泥壇,不知橫度,遂呈驚道:“師弟!”。此次下山為就其邀,梁安如行不測,隻怕難辭其咎,如此情狀豈不慌從,即連腳下亦並跨闊。“師弟!可曾傷及那邊?”陸文注方至近前,便將打量,所見身周未患,一顆懸心始才吞落肚中。順手攙起,又問:“師弟,其間究生何事?方前我等中居後殿待試,卻聞鐘鳴三響,當要欲出,不知何來兵甲直將門庭圍護,出入不得。若非廝人來報,仍教困梏。”梁安撣拍泥塵,眉鎖輕默,堪堪吐出一氣,方把經事道予。“魔盟!……看來江湖愈變,你我速當歸返門中,還報座上纔是。”陸文注恨恨一言,即上人叢尋與家兄告語欲走。
恰於此時,蕭先生又至前場,隻是麵上焦顏慘白,顯留傷患。“眾位,今番變故措手,還望同道以告。我千羽雖不涉江湖恩仇,可魔盟賊子徑往已觸,斷非善了,故此去留善思……”一番場麵,世人偶然聽聞,隻願早離是非,隨是擁戴聲聲,各自道告。陸文注亦合,抱拳告下,不想蕭先生卻言:“適前多謝葉宮主與少俠施手,閣主另有一敘,還望二位偏勞。”話既至此,焉能拂麵,但所寄意實不成知,唯有互著目視。
“非是葉某張露,隻是此番魔盟爾襲千羽,實出非常。若此常敘何時至頭,不如一免酬酢的好。”
“那人劍勁快疾,絲存中浩,贖葉某眼拙,未曾瞧得來人是何身份。不過,如此劍術,江湖中亦隻十數罷了,稍有光陰定可尋查正身。”葉雲天篤語暢落,執盞方欲入喉,卻教一語岔道。“‘搖扶江山束中堅,歸浩倨伏顫青賢,塵蒙枯骨矜冶鑒,黃道何圖莫日淵。’九劍半式,當棄世命也。”詞斷語畢,帳後一影淺踱即止,頭首未麵。
“詳確一定,不過葉先生可曾聽聞‘上劍宗’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