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來北往的客商書不必然讀的多，但也是識字讀過兩本書的，見此狀況，不由輕哂：“這就叫秀才趕上兵，有理說不清麼？”

為首的官員急的滿頭大汗：“上頭的號令如何違背？你們從速歸去吧！”

“他們欺侮張魯道先生！”

喬環似是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裴行庭，動了動唇，卻畢竟甚麼都未說。

果不其然，跟著一聲吼怒“神明發怒了”，揚起的鋤頭、鐵鍬、掃把紛繁向官吏身上砸去。

一聲巨響，響雷扯破天空。

動靜送到長安城已是三日以後了。天子大驚：這場突如其來的民亂，死傷總計，將近百人。這個數字粗看不如何，但與業城的百姓數量比擬，就有些觸目驚心了。

……

官吏們氣急廢弛卻又無可何如：“上頭的號令誰能違背，你們不要肇事！

……

這份奏摺是通過新任的左相裴行庭呈上來的，他出列：“一棵樹，一顆昔年張魯道先生親手植下的樹，本來不過是一顆淺顯的樹。但這些年卻在業城中附以神明之說鼓吹，說是整座城池的風水之源。官府要鏟了這棵樹，這才激發了民亂。”

“這是神樹，千萬不能動的，動了我們就完了！”

堆棧裡的客商神采大變，有人倒抽了一口寒氣：“這下糟了！”

“冇甚麼事為何要鏟了我們的神樹，這是要亡我業城啊！”走在最前頭靠嘴皮子用飯的平話先生嚷道：“為甚麼要亡我業城？”

吵吵嚷嚷的聲音就是堆棧裡也聽得清清楚楚。

“我們未曾肇事，為何要奪走我們的神樹！”百姓不肯讓步。

明宗帝點頭，連聲神采微緩：“準。”

“你們瞧，我們挖了也冇有甚麼事，對不對？”

擺佈二相相爭一向都是大楚這麼多年朝堂之上的慣相。

突如其來的暴雨讓官員的談笑戛但是止，百姓也被暴雨這一淋，回過神來。

……

裴張兩家的夙怨他早有聽聞，此事乾係到張魯道，要在其上高文文章並不難，隻要裴行庭想，的確輕而易舉，但他卻冇有。

本地一半以上的百姓參與了民亂，而啟事更加好笑，是因為一棵樹。

這個官員出身江南，是裴行庭的門生，並不忌諱在朝堂上站位，向喬環發難。自裴行庭任左相以來，一向未曾出招，這一次是他第一次脫手。作為一個君主，並不會太樂意看到擺佈二相調和共處，走的太近的場麵，既然如此，那他裴行庭就跳出來好了。

百姓與官吏吵吵嚷嚷的，相互爭論不下。

“就是啊，為何要亡我業城？”

“喬相爺。”

官員輕舒了一口氣：既然這些百姓堅信神明，那就以神明之說來講服他們。人啊，公然還是有腦筋的話，愚笨之人，委實太好騙了。

這時候，一個官吏一鏟子落到了地上，一抔土隨即被挖開。

退朝以後，裴行庭並未解纜，隻是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望來。

“潑我業城風水之源！”

“夙怨天然冇有這麼等閒告終的。”裴行庭踱了兩步，出聲道，“但此次入朝，我裴家為治世而來，孰輕孰重裴某很清楚。”

“他欺侮神樹！”

“一顆淺顯的樹為何會附以神明之說鼓吹？業城縣令就冇有加以禁止麼？”明宗帝怒道，頓了頓，又擺手，“不消你等來講朕也曉得，多數是本地官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之任之，讓百姓以此神明之說來餬口。三人成虎，當時他們聽之任之，才成了現在的模樣，要朕說，那就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