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房俊的詩詞,李二陛下還是很喜好的,特彆是那種開首平鋪直敘、平平若水,然後奇峰陡起,結局意境深遠的氣勢。
“那就寫來看看。”李二陛下自胡凳上站起,將書案讓給房俊。
歐陽詢驚詫道:“房侍郎覺得如何?”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遠托異國兮烏孫王。
果不其然,聽到《賣炭翁》,李二陛下神采就是一黑,狠狠的瞪了房俊一眼,這首詩,可把自家的青雀害苦了!
歐陽詢亦皺緊雙眉,苦苦思考。不過很明顯,這故鄉夥固然為人冇骨氣,但學問真不是蓋的,冇過半晌,便展顏說道:“這首詩名為《黃鵠歌》,乃是西漢細君公主所作。”
李二陛下負手站立,悄悄點頭。
房俊笑眯眯說道:“如果這些疆場健兒都能學歐陽前輩普通,也不見得能死幾個,不管匈奴亦或突厥,老是要抓俘虜的吧?”
如此年紀便能自成一家,開宗立派,確切可貴。
歐陽詢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再拿本身牆頭草的人生說事兒啊!
差點冇把故鄉夥氣冒煙了,大怒道:“房侍郎,莫要過分度,老夫何曾招惹與你,幾次三番調侃於某?”
房俊正色道:“因為你無恥!”
不過他並未插言,看看房俊倒是要乾甚麼,因為……房俊說得冇錯!
全詩滿盈著細君內心痛苦、思念故裡而又有力竄改近況的龐大表情。此詩從烏孫傳到長安,漢武帝為之動容。《漢書》載:“天子聞而憐之,間歲遣使者持帷帳斑斕給遺焉。”
房俊嘴角一抽,這老東西,抨擊得還真夠快的……
李二陛下有些懵,這位公主的封號,他尚是初次聽聞,一點印象都冇有。不由斜眼看了看房俊,心中有些不爽。學問比不得歐陽詢咱就認了,可你個不學有術的小子,憑啥比朕會的都多?
“某如何無恥?”歐陽詢將近氣瘋了,此人是瘋狗嗎,逮誰咬誰?的確莫名其妙!
居常土思兮心內傷,願為黃鵠兮歸故裡……”
內心揣摩一下,有了主張,便說道:“新作是真冇有,比來忙著春耕呢,那裡有閒心填詞作詩?不過前些光陰看書,卻得了一首古詩,很有些感慨,便借花獻佛,供陛下一娛如何?”
頓了一頓,見到不管歐陽詢還是李二陛下,亦或那位站立一邊的研墨侍女,全都一臉板滯,彷彿都被他的文采所懾服,便又添了一句:“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是,長得醜還要這麼無恥,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李二陛下冷靜點頭。
這倒不是說房俊的程度真就是達至宗室境地,已經渾然天成,隻是這一手趙體字,纔是歐陽詢前所未見,你叫他如何挑?
房俊厲聲說道:“以你所說,男人們怕死,便將女人推出去遠嫁塞北大漠,用女人去苟求國泰安康,用女人去調換爾等的安閒吃苦,這不是無恥是甚麼?並且,長此以往,男人們都把腦袋夾在褲襠裡,一有蠻夷寇邊,便將一個公主丟出去擋災消難,大唐男兒的血性安在?身為甲士,自當庇護身後的女人孩子,自當決勝疆場,馬革裹屍!便是血染黃沙,亦能為我大唐澆築起錚錚鐵骨,漢家派頭!如果這骨頭塌了,便是活到七老八十,亦不過一米蟲爾,於國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