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伸手接過,先是細心查抄了一遍封口的火漆,見無非常,這才用禦案上的裁紙刀挑開仗漆,取出信紙,細細觀閱。
事情明擺著,此時爭辯有何意義?不管這份戰報寫的如何花團錦簇,房俊亦不成能當真反敗為勝!
這房俊到底是死了,還是逃脫生天,亦或當真獲得大勝?
房俊乃是房玄齡之子,身陷重圍性命堪虞,身為人父天然表情焦灼。陛下看完戰報以後將其第一個交給房玄齡,亦算道理當中。再者說,房玄齡身為宰輔,亦有資格在陛下以後第一個旁觀。
在聿明氏踏入房俊房間的同時,李恪與房俊聯名的戰報由戰馬八百裡加急遞入京師。當時百官上朝,信使至太極宮外叩闕,口呼大勝,頓時引發大殿之上一片嘩然。
因而,大殿之上恭維之聲不斷、奉承之詞不竭,都將房俊說成了天上少有、地上全無的文武雙全的一代名臣。得此一臣,大唐可保萬年鼎祚,百世昌隆,可謂古之管仲複活,伊尹再世……
最離譜的是,此次又寫了一首《念奴嬌》……
但最關頭的是,這孝子到底從那裡弄出來一支具裝鐵騎?
當即便有治書侍禦史劉淚出班啟奏道:“陛下,華亭侯身陷重圍如何能夠反敗為勝?即便是勝了,想必亦是救兵到達遣狼藉民,與華亭侯並無多大乾係。請陛下明鑒,如有謊報軍情之處,請以國法軍紀為準,治其欺君之罪!”
李二陛下冇心機理睬大臣們辯論,內心模糊感覺先前的猜想極有能夠成為實際,急不成耐的說道:“呈上來!”
此子一貫膽小,仗著本身宰相公子和帝婿的身份,甚麼事情不敢乾?
很久,李二陛下才噓出一口氣,看了一眼都諦視著本身的大臣,信手將戰報遞給身邊的內侍,讓其交給不遠處的房玄齡。
這不啻於當頭一棒,狠狠的打擊了江南士族的氣勢。就像房野生在驪山農莊的那些部曲家將一樣,每一個家屬都會有一些私兵,或多或少,用來做一些公開裡的活動。江南遊離於中樞以外,法度難行,士族之間好處的爭奪、對於布衣的手腕,都離不開精銳戰兵。孝子這一下子算是將江南士族豢養多年的家底一下子打掉大半……
房玄齡默不出聲,還冇見到戰報呢,你蹦躂甚麼?
卻又一臉懵然,全然不知不妙在那邊……
唸完,馬周嘖嘖嘴,點頭晃腦的回味一番,大讚道:“這首詞可謂神作啊,想必百世以後,亦可歌頌!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嘖嘖,壯哉,華亭侯!”
“大江東去,?浪淘儘,?千古風騷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遐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英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房玄齡眼皮一跳,心虛的瞅了瞅李二陛下,太難堪了。
即將房俊看作己方的一分子,但願其在江南能夠有所成績,藉以晉升武勳個人的影響力,又但願房俊當真丟了性命纔好,如許朝廷就會對江南傭兵,武勳個人的好處能夠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