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願，情願！”江醒忙不迭承諾，都不曉得說甚麼好，莫非，今後是要改口認叔作父了？

李工平允欲再說些險惡的江湖事，江醒卻道：“那女尼法號妙音？既然她如此有本領，寄父你如何不拜師學藝呢？為甚麼男人在尼庵不便久留？”

“我……”卻甚麼也說不出來。

一根筋的江醒讓李工平不由喟歎口氣，但是李月也在起鬨，另有老婆附耳聆聽的模樣，讓他倍感難辦。環顧一週，隻能依其所言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候我單獨追捕一頭麋鹿，追進了深山處。俄然天高低起雨來，雨下得很大，猶記得砸臉上還能讓人感受生疼。正憂?，就看到了那鏡花庵，便出來避雨。身上還揹著獵叉與弓箭，想來裡邊的女尼們也曉得我是連雲山下的獵戶，雖未扳話，卻還送來了齋飯。我在簷下避雨，百惡棍聊中將長弓把玩，一個年青女尼走過來，自稱法號妙音，想看一下我手中的弓。”

“我天然是興然應允，怎料她接疇昔看著看著，俄然潸然淚下，說甚麼聞見這上麵的血氣，就曉得定有很多生靈慘死箭下。我當時就心想，我每日都會擦拭弓身，怎會有勞什子血氣。再說如果不靠捕獵保持生存，我們這些山民豈不是得餓死。瞧她掩麵而泣，也不好辯論。再過一會兒，她忽道‘弱肉強食，均有儲存之道。也不能叫世人，皆來遁入佛門罷！’說著，順手引過弓弦，悄悄一彈，遠處一棵雄渾大樹回聲而倒。我看到這個景象，頓時就嚇了一大跳，那女尼很荏弱，不但能輕鬆拉開強弓，何況上得弓箭還尚不能如此，竟然無憑地將一顆大叔截根射成兩段！這施為，實在是過分令人震驚。女尼見我大驚失容，嘴裡頌了一聲佛號，便將弓還與我。回身拜彆後，我模糊還能聽到她再說甚麼‘一飲一啄，皆由天定’……雨停後，我一介男人在尼庵也不便久留，是以在入夜前就趕快下了山。”

“我纔不要去當勞什子尼姑呢！穿得衣服丟臉死了，還不能吃肉，”說時，黑溜溜的眼睛看著江醒道：“我隻想學了本領，然後再跑來陪你們。莫非那鏡花庵，還能攔著我不讓下山不成！對了，我就找阿誰妙音，讓她教我如何隻用弓不消箭就把樹射倒的本領！”

李氏倒是敲了一下李月的腦袋，假嗔道：“我和你爹就隻要你這一個閨女，莫非你還想丟下我與你爹，要跑去當甚麼尼姑不成！”

與阿爺安在一起，將喪葬辦完，江醒披麻帶孝，天寒地凍中守陵七日，以儘孝道。遭到阿婆的影響，全部鬆莊，在這新年的氛圍也不是很好。至於鎮中手刃庸醫的事情，江醒冇有說與人聽，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已經做好了官差拿人的籌辦。卻不料一向冇有聽到風聲，隻要鎮上醫館突生機情的動靜傳來。想來當時曙光微開，又是大年夜疇昔，冰天雪地難為出門也無人目睹。而李工平倒是拍案叫絕，江醒雖未說啟事，但他想來也是大夫不肯冒風雪救人。逝者已矣，冇再破口痛罵，仰天長笑，連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