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方纔上來，門外就傳來了蔡家仆人的聲音：“老爺，武員外、蘇員外求見。”

莫非他真的不曉得趙小乙就是趙佶？這也太胡塗了吧？

人家是宋四家中的“蔡”啊！

“鄙人多謝蔡學士提點。”武好古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他如果是掛著個環衛官的親貴後輩，和趙佶玩在一起冇題目，親貴不就乾這個的嗎？

“你不錯啊！”蔡京笑道，“小小年紀，做出恁般大事，真是了不起啊。”

“好啊，”李師師一笑，“不過這畫不是奴的，奴可不能做主把它送給學士。”

不就是一個禮部尚書嘛……他現在已經抱上了宋徽宗的金大腿，並且還交上了很多將來的“賊人”做朋友，如果真的決計科舉，將來妥妥的就是北宋九賊之一了！

“哼哼，武崇道，這一次使遼可不輕易！”蹇序辰俄然插了一句，一口川音，陰陽怪氣地說，“轉眼就是正旦，你也玩夠了，該用心籌辦使遼了……若不然，本官就去處聖上請旨，封了你的筆！”

“老夫拿東西換！”

若武好古是個和紀憶一樣的太門生出身的文官，拍趙佶的馬屁拍出花兒來固然讓清流鄙夷。但是蔡京是不會出言敲打的……不會拍馬屁還做甚麼官啊？就是做了官，也做不了事兒。

小人，就應當知進退！

武好古悄悄看了趙佶和紀憶一眼。趙佶有些皺眉，莫非蔡學士發明本身是端王了？而紀憶則和武好古對視了一眼：統統都在把握當中！

“學士，晚生隻是機遇偶合。”武好古考慮著用詞，“並且……晚生也做不了甚大事。”

蔡京、蔡攸和蹇序辰則坐進了豐樂中樓三層的一個雅間，冇有叫歌伎，也冇點幾個菜——他們現在都是兩袖清風的君子君子嘛！

這蔡京先用言語敲打，然後又給武好古指了條明道，這手腕……實在是高啊！

“換？”李師師一蹙秀眉，“奴素聞學士兩袖清風……不知能用何物互換？”

唱賣大會結束了，看熱烈的人都走了，有所收成的人則在豐樂中樓二樓三樓的雅座內裡，叫了酒食茶點，一邊享用一邊等著佳士得行的人上來收錢交貨。

蔡京的《洛神賦》啊！武好古翻了翻眼皮，《洛神賦》全文一千多字，寫出來就是書法長卷。並且要寫好是很難的，汗青上著名的《洛神賦帖》有王羲之的《洛神賦》、王獻之的《洛神賦十三行》，以及趙孟頫的《洛神賦》。前二者隻要拓片傳世，後者本來被故宮博物院保藏。現在又多了一個蔡京版的《洛神賦》了……

“老夫身無長物，但有一支羊毫，能寫幾個大字。”蔡京正色道，“能用字換這幅雅作嗎？”

不買，又不白拿。

蔡京和李師師公然是老瞭解！

……

但是蔡京卻從武好古的神態中發覺到了“不知進退”。並且武好古這個不知進退的小人還挺有本領的，這可就是把雙刃之劍了。

並且以蔡京的書帖在目前市場上的代價，一千多字兒的書法長卷《洛神賦》還不得賣個好幾萬緡？這可比趙佶的《李師師圖》值錢多了。

“讓他們出去。”蔡京笑嗬嗬地說。

身無長物，兩袖清風的蔡京的字可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