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都感覺麟德帝這一手玩得相稱標緻,想不到這位天子坐在龍椅上這麼多年,竟也終究有了些帝王氣象。
而在麟德二十一年快到年末的時候,都城百姓們最津津樂道的一樁八卦便是臨川王府和安遠伯府之間的嫁奩大戰。
因而這一場禦前官司,一打就打了十幾天,這期間兩方都是想儘了體例,用各種證據來證明己方的無辜。安遠伯府出示了一堆帳簿票據,臨川太妃則是讓周采薇親筆給孫太後寫了一道上書,將統統據實以告。隻不過,不管他們兩家列出何種證據,總能被對方挑出一堆的不實之處來,又是在朝堂上一通好吵。
隻是這道聖旨雖下,卻冇有送光臨川王府去宣旨,而是要臨川王和王妃親身入宮接旨謝恩。
他們還冇群情幾句這臨川太妃不但喜好老男人,還這麼貪財喜好訛人銀子,跟著就又傳聞那臨川太妃當天下午就跑到宮裡去喊冤,說是她兒媳的嫁奩確是被安遠伯府給併吞了大半,她上門去實際,他們想賴帳不還銀子,這才血口噴人、倒打一耙!
再加上安遠伯府固然內裡也是汙糟不堪,但在外頭的名譽,和臨川王母子比起來,那可真是不要好得太多。都城中有很多人早就看不慣他母子倆的各種冇端方的去處,何況因為秦斐這麼些年的惹事生非,痛打了幾十位的紈絝後輩,也算是結下了很多仇家,見有此良機,天然也要上去踩臨川王府幾腳。
孫太後和右相這邊的大臣天然是站在臨川王府這邊,而左相那一方則是力挺其姻親安遠伯府。另另有些勳貴則是見臨川王剛把將來大有前程的穎川王給狠狠獲咎了,便也站到了安遠伯府那一邊,想著給臨川王府一個冇臉,好讓穎川王府那邊樂上一樂。
可誰都冇想到,麟德帝終究對這樁官司的訊斷竟是出乎統統人料想以外。天子陛下壓根就冇去理睬這兩家究竟誰虧欠了誰,誰又冤枉了誰,直接一句“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朝堂之上,多少軍國大事還摒擋不完呢,哪有閒工夫管你們這些家長裡短!”
孫太後見她兒子又要跟她唱對台戲,倉猝威脅道:“你內心如何想,我不管,總之,你如果在這樁事情上敢方向左相那邊,不幫著你親孃的親戚,本宮就絕食給你看!”
麟德帝淡淡隧道:“母親,不獨他們如許想,兒子心中也何嘗不是冇有這等設法,金氏連那種失德敗行之事都做得出來,她現在又是債台高築,會做出欺詐彆人銀子的事兒來,朕真是一點都不希奇。”
因為聖上發了話,那九千兩欠銀是必然要在三日內還清的,羅太夫人隻得將她積年積下的一些金玉器物拿到當鋪或當或賣,湊了九千兩銀子交給金太妃。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這幾日持之以恒地去找孫太後哭訴求懇,第二天早朝的時候,麟德帝俄然又發下兩道旨意來,第一道旨意裡列舉了現任安遠伯爺趙明磑的幾樁錯處,除了一通叱罵外,另將原賜給安遠伯的四百頃功勞田收回兩百頃,以示懲戒。
金太妃才歡暢了一個早晨,第二天再上門去索債時,竟發明人家雖把她迎進了大門,但卻關在二門外頭,不讓她出來。
倒不是眾臣小瞧了麟德帝,實在是他在位這幾十年的所作所為,用碌碌有為這四個字來評價那都是謬讚了他,比不得昏庸無能四字更貼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