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舊事件芝長在這府裡，天然模糊聽聞過，周采薇倒是第一次傳聞，不料外祖母當年竟也有如此勇敢的一番作為。

“又說甚麼不如請太夫人便順服長輩婆婆的意義，反正他也是太夫人的兒子，也喊太夫人一聲母親，便是立了他當世子，也是於太夫人冇甚麼毛病的，他必然會好生孝敬太夫人，又承諾說將來不會把這爵位傳給兒子，會兄終弟及傳給太夫人的兒子二老爺。”

四太太經她這麼一提示，頓時便想起這件事來，那是十多年前，當時還冇當上太後的孫太妃不斷犒賞宮人及自家遠親給朝中文武勳貴做妾室。那些個美人仗著是太妃所賜，且又年青貌美，天然對正室多有不恭敬處。有的正室夫人或是顧忌太妃，或是怕惹了家中老爺不快，少不得自已忍耐一二。隻要武定候夫人夙來是個爆炭一樣的脾氣，哪能容得這起子小妖精在她一個正室嫡妻麵前猖獗，便狠狠經驗了賜到她府上的妾室一頓，定要讓她立端方。

不想，那小妾是孫太妃一名遠親家的女兒，便一狀告到了太妃麵前，恰好當時孫太妃逼著她兒子和朝臣們吵了三年關於被尊為太後，一聽竟有人敢給她這個國中最最高貴的太後孃家親戚冇臉，那還了得。便在外命婦入宮覲見時，將武定候夫人劈臉蓋臉訓了一頓，非常給了個冇臉，又給阿誰妾室賜了個四品恭人的誥命。

那武定候夫人被孫太後打臉以後，方一回家就見那妾室穿戴著誥命冠服耀武揚威的又來挑釁。武定候世子氣不過，便要脫手打那妾室，卻被武定候夫人攔下，說那畢竟是他父親的妾室，也算他的庶母，不準他脫手。

“四太太，我老婆子今兒就大著膽量說上一句，固然這件事兒我們不敢奉告太夫人曉得，但如果她曉得了，她必不會讓你再這麼忍氣吞聲，遂了那起子小人的算計。太夫人當年都敢把家醜告到禦前去，何況現在隻是在府裡鬨上那麼一場，況都是百口親戚，想也不會傳出太多不好的話去。”

因采薇和宜芝二人並不知此事，王嬤嬤便又跟她二人講了一遍，末端又加上一句，“當年這樁事兒鬨出來後，傳聞各府裡太後賜的那幫小妾們都誠懇了很多。當時我們府裡也給賜下了一名，便是硬要跟著伯爺去了福建的王姨娘，不成想去了那邊後，因水土不平，冇多久就抱病死了。”

因而世人一向商討到半夜天，方纔各自安息。

“大老爺當日那一番話說得可真是標緻，連太夫人都幾乎被他說動了，幸虧和她孃家兄嫂一籌議，這纔沒被那大老爺給哄了去，拿定了主張請她兄長找禦史上奏了一本。說來也有些可惜，傳聞本來當日先帝爺念及老伯爺為國捐軀疆場，原想給我們府裡升成候爵的。成果老太夫人這以庶亂嫡的事兒一出來，不但冇升成候爵府，本要再賜下的功勞田也給收了歸去。到底邪不壓正，這爵位還是讓嫡宗子二老爺給秉承了。”

這四太太聽了她婆母當年的一番事蹟，讚歎之餘，自個兒內心就鬆動的更短長了，便道：“便是我想要鬨上這麼一場，可我夙來是個怯懦的，況又嘴笨舌拙，到時候如何能說得過老爺？”

“那老太夫人因聖上念及她大哥之人，便冇治她的罪，隻是她到底受了一場驚嚇，且運營了多年的事兒又落了空，連嚇帶氣，心中又有些慚愧，便害起了病，冇多久就去了。此時太夫人查到是大老爺的生母劉姨娘打通了她身邊一個丫頭刺探動靜，又查出是那劉姨娘攛掇的老太夫人上了那本摺子，便將劉姨娘發落到家廟裡為老太夫人守陵，前幾年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