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夫人佯怒道:“這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大師閨秀該問的嗎?”
“我兒放心,我當日就跟老太太說過了,我隻你一個女兒,我的嫁奩天然是大半都要給你的,至於你三哥哥,等我壽終時便把身後餘下的那些東西全給了他,也算全了我和他這一場母子情分。況這孩子心性倒不壞,不像是個管帳較這些東西的。”
“如何了,娘,莫非周表妹的嫁妝少得不幸或是真的被人給吞了嗎?”這些光陰,府裡很多人可都是這麼傳的。
“我現在還能做到的,也就是極力設法將你護持全麵,你的婚事我老早就替你運營好了,你和宇哥兒既是姑表親,又是小時候經常一道玩的,脾氣脾氣都是相互曉得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我在孃家時和你舅母之間姑嫂情分甚好,她也是極喜好你的,你嫁疇昔後婆婆也不會難堪你。另有你的嫁奩,娘也給你籌算好了,你是伯府嫡女,按例出嫁時公中會給一萬兩銀子的嫁奩,老太太已經承諾我,等你出閣時公中會再多添一萬兩銀子。”
“這第一處不當的便是你周姑父送來的現銀太多了,一下子送過來三萬兩現銀,這現銀是最輕易被人私吞了的,如果送了東西來,彆人想拿了去,總有些不便利處,如果有朝一日再被人認出來,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可現在不管是你四叔襲爵,還是你嗣兄襲爵,他們都是冇個官職的,便是任了官,也不能夠如你父親那般是鎮守海防的一員大將,能得來那麼些銀子。每年破鈔所需差的這7、八千兩銀子還不知從那裡找補呢?便是動用庫裡的存銀,可庫裡祖上所餘的存銀也隻剩下七萬兩,另有十位哥兒姐兒的大事冇辦,不管今後是誰掌家理事,都得有得煩。”
宜蕙依偎在母親懷裡,隻覺非常心安,“母親要提點女兒甚麼,女兒必然好生跟母親學著,將母親的教誨句句都服膺在心,一輩子都不會忘!”
“母親,這卻又是為何?這些不都是有地契、房契的嗎?哪能就這麼輕易被人吞了。”
盧夫人讚了一句,“我兒聰明!你周姑父確是想了個好體例來保住你表妹的這筆嫁奩。”
“更何況,我們家麵上看著光鮮繁華,實在不過是竭力支撐罷了,我掌了這麼些年府中的中饋,還能不明白家中現在是個甚麼風景。娘現在也無妨和你說說,我們府裡的田產共有五百頃地,此中四百頃是功勞田,等這伯爵的爵位襲到頭了,是要被收回國庫的,另有一百頃地是祖上分了兩次家後剩下來的田產。每年地裡的出息不過兩萬銀子擺佈,再就是5、六間鋪子,年入也就是7、八千兩銀子,可這府裡因人丁日繁,又要守著祖上的一應規製,每年的花消卻要三萬多銀子纔夠,年年都要你父親再補上7、八千銀子方纔夠用。”
盧夫人聽了這話又在女兒額上點了一記,“如果你周姑父是個高壽的,便是給你表妹再多嫁奩也不怕,可現在呢,你表妹是個甚麼景象?父母俱亡,兄弟早死,隻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如果你周姑父再給她留下個十幾萬的嫁奩,就如同一個小童手裡捧著個金元寶行走於鬨市,你看看能夠守得住不被人奪了去?”
盧夫人見女兒如此靈巧懂事,又是這般的體恤貢獻她,不由將女兒拉到懷裡,安撫道:“若依著端方,未訂婚出閣的女孩兒家是不興提嫁奩這些的,隻是我們家你父親冇了,娘再想長悠長久的陪著你,也不能陪你一輩子,有些事現在就該跟你提點一二,免得你將來出了門子,對內宅中之事一無所知,不免被人算計了去,虧損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