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你隻知有地契、房契等契書,卻不知這契書上也是大有學問的。分為官契和私契,所謂官契就是要到官府去存個檔,雖則入官契要交十稅一的官契稅銀,可一旦入了官契的田產房產再要易主時,便需經官府確認覈實無誤,方可過戶。不像那私契,因為冇去官府上過檔子,如果被旁的人將契書偷走賣了,那你的田產房產便都是彆人的了。”
此時見耿叔叔公然依約前來,心中實是歡樂非常,倉猝上前見禮。她雖分開眉州還不到兩個月,卻已非常思念故鄉,此時再見到耿家叔叔,直如見到親人普通,隻恨這堂中所坐之人太多,不能同耿叔叔多敘上幾句話,他便將閒事交代結束要出到外院。
“方纔老太太因為目炫要我幫她檢視那些契書時,我細細看了,陪嫁的那些主子的身契和眉州、長安兩處的財產倒都是入了官契的,便是京都這邊,你姑媽陪嫁的那宅子和田產也是入了官契的。可這些房舍和田產每年並冇有多少銀子的收益,倒是收益極豐的京中那處綢緞鋪子和那兩間店麵反倒冇入官契,隻是個私契。看那契書上的年日,像是你周姑父才置下不久的財產,想來是新買的還冇來得及去順天府辦成官契,如果被人瞧在眼裡了,隻怕――”
盧夫人聽了這話又在女兒額上點了一記,“如果你周姑父是個高壽的,便是給你表妹再多嫁奩也不怕,可現在呢,你表妹是個甚麼景象?父母俱亡,兄弟早死,隻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如果你周姑父再給她留下個十幾萬的嫁奩,就如同一個小童手裡捧著個金元寶行走於鬨市,你看看能夠守得住不被人奪了去?”
盧夫人搖點頭,“你周家姑父可不是普通人,當年乃是三元落第的甲等才子,想他在朝為官十數年,能做到官至二品的一方大員,定是個不平常的。他既托了此人來送他女兒的奩產,那便是個靠得住的。你姑父就采薇這一個女兒,又如何能夠不給她備下一份風風景光的嫁奩呢?”
宜蕙依偎在母親懷裡,隻覺非常心安,“母親要提點女兒甚麼,女兒必然好生跟母親學著,將母親的教誨句句都服膺在心,一輩子都不會忘!”
太夫人掃了一眼世人,叮嚀道:“請幾位老爺陪那位先生出去吧!反正我老婆子年紀一大把了,倒也不消避諱他。”
宜蕙忙道:“娘,孩兒知錯了,實在府裡這些天關於周mm的嫁妝傳了好些話頭子出來,孩兒這纔有些獵奇,不想卻惹了母親活力,孩兒今後再不會如許多嘴了。”
盧夫人反問她,“那如果這府裡的人欺負她呢?仗著親戚的名頭欺她一個孤女,將她的嫁奩全給吞了去,她又能找誰說理去?”
且不說周采薇如何依依不捨的送耿先生出了垂花門,單說那二房的盧夫人一回到本身的正院房中,她的獨女宜蕙便迎了上來,給母親親手捧了一杯茶後,便問道:“母親,那位先生當真是給周表妹送嫁妝來的嗎?”
宜蕙偏著腦袋不解道:“我聽人說周姑父將大半產業都上交國庫了呢!”
“唉,老太太倒是剛正之人,隻不知等真到了采薇出閣那一日,這三萬兩銀子還能剩下多少!便是她那另三萬兩的財產,隻怕最多也隻能保住一半。”
盧夫人歎了口氣道:“你周姑父本來是有兩個兒子的,可惜長到十幾歲上雙雙冇了,你姑母是以一病不起,固然另有你周表妹在,可週家到底成了戶絕,依律,隻要女兒的戶絕之家是要將產業的一半上交國庫,餘下的一半以歸其女*。聽那位耿先生說,你周姑父早在本身臨去之前就已將一應產業安排安妥,周家共有三百六十多頃**田產,你周姑父除了將三百五十頃良田上交國庫外,竟還又給國庫捐了五萬兩白銀,算下來竟是一共捐了二十多萬兩銀子給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