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此時則是在內心亂拜八方神佛,希冀那吳太醫是個庸醫,甚麼都瞧不出來。可惜吳太醫既然能稱之為太醫,那天然不是庸醫之流,花了一盞花工夫就認出了那兩包東西各是甚麼,又在紙上寫清楚了,命人送出去。
“是我以命想逼,先把那巴豆粉給了四兒,又拿了把剪刀架在脖子上,硬逼著芬姐收下那包春/藥,再幫著四兒把那巴豆粉下到三女人的補湯裡。我跟她說,她如果做不當這件事,三女人上花轎結婚之日,她就等著給她親孃收屍吧!芬姐兒固然和她姐姐要好,可也是個孝敬孩子,我先前又養了她十幾年,內心再不甘心,也隻得含著眼淚承諾了!太太若要計帳,便儘管衝我來好了,我曉得太太當日雖喝了我的茶,但內心是一向看我不紮眼的,恰好趁著這個機遇好發落我?”
宜芬看向胡姨娘,見她親孃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往二太太跟前一跪,下巴一揚,說道:“不錯,這巴豆粉是我找長貴拿來的,至於那春/藥,哼!就如太太說的,我原是青/樓出身,這類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千錯萬錯,都是我鬼迷了心竅,想讓三女人這門好婚事落到我親閨女頭上,這些事兒滿是我一人做下的,與芬姐兒無乾,她倒是一心拿蕙姐兒當親姐姐對待要好,曾跪下苦苦勸我彆如許做。隻是,太太是曉得的,我們這些當孃的,哪個不是為了後代甘心掏心掏肺,隻要能讓後代們有個好出息,哪怕犯下天大的罪惡來也是不當回事的!”
這時又有人來報說是吳太醫已請了過來,二太太便命夏菊將蓮花呈上來的紙包和從宜芬房裡搜出來的那包東西一併拿去給吳太醫瞧瞧,又命籌辦紙筆,好請吳太醫將這兩包東西到底是甚麼寫在一張紙上,拿出去給幾位女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