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帳子撩開，一道渾身高低都裹在黑袍中的男人沉默走了出去。

曾多少時，他的先祖曾經騎著烈馬，吼怒著跨過這道山脈直突入那片敷裕的地盤上，然後建立了最大的帝國。

不過這張臉雖老邁，但是戾氣深重，一彎鷹鉤鼻令人感覺殺氣劈麵而來。

本日起起伏伏，峯迴路轉。若不是靳誠，她該如何都不知。她算是看得明顯白白。她和腹中的孩子都不如一個納蘭韻。

蕭應瑄不語，即是承認了這個失利。

天上的雪大了起來，烏黑如墨的夜空中點點白雪瞬息間毀滅了這片六合。

“誰？”老者問。

身後那目光久久凝睇。

……

身邊的秋荷期呐呐艾：“娘娘，皇上來了，我們……要不要去迎一下。”

秋荷悄悄前來，見她黯然入迷，忍不住道：“娘娘，很晚了歸去安息吧。”

幽清幽室，燭火搖擺，安如錦漸漸撥弄羽掃。木灰抹得平平，然後悄悄在上麵放上銅纂，悄悄抖入打成細沫的香粉。

他抬眼看了一眼堪輿圖，似笑非笑：“國師大人還在對著輿圖想著如何打下這片江山嗎？”

他便是狼群襲營時，親身領著韃靼刺客刺殺蕭應禛的老者。

香霧縹緲，她彷彿瞥見這便是她的結局。燒完了，便無影無蹤。香氣總有一天會飄散，人也總有一日會健忘。

老者收了眼中的狂熱，轉頭冷冷道：“讓他出去。”

北風彷彿小了，麵前的燈火也彷彿敞亮了。照在他剛毅的臉上。他久久看著她，似這片六閤中就隻要她一人。

蕭應瑄輕笑：“納蘭韻就是一枚棋子。很早，她就該死了。隻是冇有想到……”

他久久看著，目光不離那南邊一點硃紅。他的眼神中帶著各種莫名情感，野心、不甘、刻毒……另有狂熱。

等抹平，她悄悄提起銅纂。香爐中一枚心字香纂悄悄躺在此中。她久久看著，然後撲滅香纂。平淡的香氣垂垂彌散在氛圍中。

心字香燒，本來是如此淒美哀婉的一件事。

如果有人能站在萬仞高壁上看去，就能瞥見在北的那頭白雪皚皚，一向延綿到了南邊，雪跡才停止。

老者一笑：“這江山莫非殿下不想要？”

如許的帳篷不下千個。而此時在帳篷當中圍著的是一頂巨大的牛皮金帳。大帳中點著燈火，影影憧憧，令人疑似內裡有鬼影攢動。

那邊寫著大大兩個字“帝都”。並且在這點朱點四周條條殷紅直朝著它逼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