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自我嫌棄著,卻又咧嘴直樂。他將全部頭埋入水中,縱情揉洗。斯須,濕漉漉的亂髮甩起一片水花,那張儘是汙垢的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白淨如玉的麵龐,且雙眉如漆,眸似星鬥,俊朗中還透著幾分淡然出塵的氣度。
四塊靈石,兩張符籙,一枚玉簡,一本《百靈經》,一冊《仙道編錄》,一塊靈霞山玉井峰的身份腰牌,一粒夜明珠,一張南陵國的獸皮輿圖,幾錢碎銀子,一個早已燃燒冇用的火摺子,一片骨甲,另有一個骨環。
無咎穿起了衣裳,套上了靴子,又拾起一截皮郛與破布纏繞的腰帶,無法地搖了點頭。這所謂的腰帶,是本身逃離靈霞山以後,留在身上的獨一之物,卻早已不成模樣。他將其解開,掉出來一地的瑣細。
發大財了!
無咎在岸邊走了兩步,便想著甩乾身上的水跡,而動機才動,一股力道湧出腹中的丹田,周身高低頓時爆出一層清微的水霧。與之頃刻,水跡已蕩然無存。他低頭看著清爽的四肢,訝然之餘似有所悟。
四洲蓋輿,就是輿圖的意義。
這來自於木申死鬼師父的玉簡,應當是件罕見的寶貝。怪不得那傢夥死纏不放,或許此中另有花樣也猶未可知,且待閒暇時分再漸漸細瞧!
噫,如此細嫩的身子,不像男人……
大道邊,老樹旁,八匹倦馬。
皮郛來自玉井峰,裝得下百多斤的玉石,非常堅固健壯,本想清理一二,以便接著再用,卻經不起順手一甩。或許是偶然間動用了丹田氣海的原因,使出的已非平常的力量,應當稱之為靈力,今後要多加謹慎了!
從逃離靈霞山的當時起,便已血汙不堪,再埋入沙堆大半年,景象可想而知。何如異變迭起,也底子顧不了很多。現在總算碰到有水的處所,且好好洗漱一番。
那金銀寶石,充足在都城的繁華地段買下一個大院子,配上一群貌美勤奮的婢女與結實的侍從。再將紫煙娶進門,舉案齊眉,花前月下,雙棲雙飛,該是如何的舒暢與清閒啊!嘖嘖,給個神仙也不換!
玉簡內另有六合?稍稍凝神沉入此中,竟然看到了一幅畫麵,或者說,一張更加廣袤,栩栩如生,且極其詳細的山川地理圖。有高山湖泊,有荒涼叢林,另有汪洋大海,以及完整陌生的彆的三片陸地。而不管天南地北,均有筆墨標註,並有“四洲蓋輿”的稱呼。
無咎將半截亂髮胡亂綰起,再撕下一條破條紮緊了。之以是說半截亂髮,是因為在玉井峰下的山洞內被燒焦了小多數,疏鬆著欠都雅,束紮起來頓顯清爽。他當場坐下,趁興將皮郛拿起順手一甩,“砰”的一聲悶響,麵前隨即落下片片獸皮的碎屑。
無咎拿起骨甲,又禁不住悄悄得意一樂。
無咎頓時兩眼發亮,隨即又將骨環搖擺了幾下。內裡的物品,紋絲不動。
實在難以設想,竟將乾坤萬物儘數拓在一枚小小的玉簡當中,隻須心念一動,神識索引,便可清楚查到地點的方向以及方位。
無咎收起骨甲,再拿起骨環,纔要順手塞入懷中,又舉在麵前凝神打量。
山坡往南的百餘丈外,一條小河趟過。有人躺在水裡,舒暢的直哼哼。
無咎收好了玉簡,拿起兩張獸皮符籙。有了前車之鑒,神識一一浸入此中。刹時符文環繞,光芒明滅,卻一個風聲吼怒,一個殺氣森然。貳心神一緊,忙將符籙塞入懷中。不消多想,有風聲的必是遁符,而帶著殺氣的則是劍符。現在總算分出了二者的辨彆,卻仍然不懂發揮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