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行六人返回公孫府,天近拂曉。
呂三腳下打滑撲倒在地,忙又躥將起來,頓時成了雪人,忍不住哇哇大呼。寶鋒、馬戰鐵與刀旗一樣在雪地裡踢踏著,扭轉著,張狂著,宣泄著。這四位老兄弟徹夜不但酒足飯飽,還暢快淋漓打了一場架,真是可貴的一場痛快,陣陣的大笑聲在雪花中迴盪不斷。
而此處堆積了三四十個壯漢,各自揮動著棍棒猖獗圍攻。特彆是為首的倉衛,手裡竟然拿著一把利劍,他酒意醒了七八分,兩眼明滅著凶光,在人群中發號施令:“照死了打,出了性命我擔著……”
祁散人尚在飛雪中跳舞,身影悠悠一頓,忽而一手撫須、一手劍指火線,凜然道:“曲終人散酒儘酣,寶劍歸鞘踏雪還。諸位豪傑不必相送,本道走也!”他架式倒也飄飄欲仙,倒是倉促忙忙帶頭便跑。
酒也喝了,架也打了,便是雲霄樓都給砸了,跑吧!
倉衛倚仗著地主之利,且人多勢眾,再加上酒勁頂著,也是非常的凶悍。他的火伴以及雲霄樓的那幫子壯漢,更是不甘逞強而奮勇搶先。
寶鋒聞聲轉頭,猛地揮出一拳。
無咎也不客氣,交代一聲,摟著呂三走出了院門,信手接過韁繩,伴同世人飛身上馬。
無咎皺著眉頭讓開一步,忍不住問道:“你說你好久未曾打鬥,好久又是多久?”
無咎兩眼一翻,回身便走。
叫開院門,寶鋒四人留在前院。而老呂則是與呂三交代幾句,便幫著世人清算行囊。依著祈老道的話來講,大鬨了雲霄樓,定然要獲咎倉衛背後的王族,現在都城是待不下去了,不如早早的溜之大吉!
無咎收斂心境,隨聲償還了一句。
無咎隨後踏上街道,一身猩紅的袍子在飛雪中飄蕩。
他又成了本來阿誰忠誠的老者,連聲反問以後,又語重心長道:“不管你是要行軍兵戈,還是要報仇雪恥,老朽都雙手同意,並甘心伴隨擺佈。或為神劍之故,而讓你不負天緣纔是初誌。老朽絕無半分私心邪念,六合可鑒!”
祁散人倒是興趣勃勃,點頭感慨:“好久未曾這般打鬥,真是一個痛快……”他忽而想起甚麼,轉頭道:“混戰正酣,緣何主將遲遲不前?”
老呂則是在藉機管束著兒子,逼得呂三抓耳撓腮。他見無咎走來,宏亮笑道:“哈哈,祝公子早日班師!”
寶鋒一拳砸倒敵手,肚子上便捱了一腳。他悶哼一聲,順勢抱住又一個敵手,而尚未抬肘重擊,一根木棍落下,卻被刀旗揮臂擋住,誰料半截矮幾隨後而至。馬戰鐵看得清楚,呼嘯著撲了疇昔。呂三趁機奪下木棍,“劈裡啪啦”一陣橫掃。而幾根鐵尺趁亂砸來,頓時險象環生。
寶鋒四兄弟固然粗鄙,或也寒酸,而打起架來,頃刻間變得生龍活虎。且一個個動手極狠,當真是拳拳見肉而招招見血。
大雪仍然未停,狼籍的雪花茫茫如舊。
無咎走出雅間,樓道內已是混亂一片。
這老道是唯恐天下穩定!
不消半晌,一行六人衝到了樓梯迴廊。
倉衛見敵手逃脫期近,又氣又恨,擠過人群,揮起手中的利劍便衝著一個背影劈了疇昔。
人多不占便宜,動拳頭又虧損,棍棒、鐵尺也冇了用處,這位憤怒之下竟然動起了兵器,便是俗話說的輸急眼了!
“老道,你昨夜裝瘋賣傻好不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