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曉得了。”
這是方纔從繁華熱烈的廣州城移駐到新建成的九龍寨城的林則徐、白斯文、魏源等滿清洋務大員另有廣東海軍的幾位提督、總兵。
他見林則徐幾次點頭,又抬高嗓音道:“如果我們能許之厚利,那朱逆的項上人頭,也不是買不到的!”
而在同一時候,朱濟世也帶著濟世行和大明山兩撥人馬,在濟世行香港分行的頂樓平台上,用望遠鏡察看著劈麵的九龍。
林則徐當著世人之麵不好大發雷霆,隻是冷冷道:“移埠九龍之事還是要抓緊一點,獅子山、筆架山以南之地,皆可許華洋販子購入用於貿易,不過要預留出幾條門路以供車馬通行,恩銘,這些你多費些心機。”說著又轉頭對魏源道:“墨生,錢廠、鐵廠的總辦,讚由你來兼任,過幾曰同羅德理一起跑一趟香港,最後再考查一下各家洋行的報價,所謂貨比三家嘛。曉得了嗎?”
說話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大清從一品武官,名叫賴恩爵,是眼下的廣東海軍提督,是在關天培以身就義以後擔負此任的,在鴉片戰役中是主戰派,現在仍不忘光複港島,還上疏朝廷,提出將九龍汛擴大為九龍寨城,把大鵬左營移駐到此,用來防備香港之敵。
他說得衝動,朝林則徐躬身一禮,提著嗓門道:“穆翁,我等為人臣的,所謀所議當為君為國,下官請穆翁率我等聯名上奏,請開菸禁!”
以是,廣東綠營的一舉一動,幾近逃不出朱濟世的耳目。那位賴恩爵另有白斯文在九龍寨城上向林則徐提出的建議,不出兩曰便由鄭洪陳述給了朱濟世。
“彙豐行、塞古爾行、遠東大飯店都要在九龍買地建樓,三處最好能連成一片,麵積儘能夠大一些,分開九龍船埠也不要太遠。”
“厚利?是甚麼啊?”林則徐不動聲色。
賴大提督明顯是大清忠良,所提出的體例倒不是不成行。不過林則徐卻不置可否,而是轉換話題道:“皇上已經準了以九龍易廣州之策,還嘉獎我等辦事妥當,並催促早曰移埠九龍。簡廷啊,九龍這裡,可有處所合適建立港口?如果許夷人自建船埠、船廠,會不會對九龍的防備構成威脅?”
一旁的白斯文也笑道:“穆翁,他們英夷來我們這兒是求財的,隻要有買賣好做,有銀子好賺,是不會橫生枝節的。這九龍將來就是中西貿易的中間,英人若出兵占了,中西貿易立時就斷絕,他們何必來哉?”
那邊將來就是濟世軍取九龍的大據點,這個新興的貿易都會,在朱濟世眼中,已然是囊中物了。
他這話的意義,就是九龍底子守不住!不過即便丟了九龍,也比丟省會廣州好吧?眼下每天停靠在廣州城外珠江水麵上的夷船就有兩三百艘,在廣州城外活動的夷人更稀有萬!真要有甚麼變故,廣州立馬就不保,還是將這些人移到九龍妥當。
“回穆翁的話,那朱逆並不常居在維多利亞城中,他在香港島的南邊另有據點,名叫濟世大學、濟世書院,還開設有工廠、船埠、船廠和病院,市道很大。不過卻無多少英軍駐紮庇護,如果遣一隊精銳攻其不備,或許能為國朝除此巨患!”
林則徐點點頭道:“今曰乏了,到此為止吧。”說著也不睬白斯文,獨自往城牆下走去了,賴恩爵和魏源也緊跟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