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穆彰阿沉默點頭。

“都起來吧！用不著請甚麼罪，你們都冇有罪！隻是我們大清碰到了200年未有的奇變，一時對付不過來。”道光天子在炕上坐了下來。目光溫和地望著僧格林沁，“僧格林沁，革了你的王爵不過是做做模樣，你還是朕最信賴的大將！”

很能夠成為大清末代之君的道光天子。現在正在養心殿東暖閣裡頭煩躁地走來走去。他隻穿戴件打了補丁的明黃色半舊便服。這位天子向來節約，這段期間為了減少宮廷開消，終究狠下心拿外務府開刀，抄了幾家服侍皇家十代人的包衣。得了幾百萬兩銀子，也讓朝廷高低的氛圍為之一振！

這一次大清的危難，實在是因為出來200年所未遇的勁敵，還是一次來了倆！

“林則徐打得過朱濟世？打得過洪楊？”

穆彰阿怔了一下，搖了點頭。固然林則徐有人望，能夠號令士林辦團練。但此次還是給承平軍包抄在長沙，還是丟了武昌。並且長沙那道城牆能擋住冇有攻城重炮的承平軍，但能擋住具有西洋巨炮的明軍嗎？這林則徐如果還留在長沙，不過就是個死節，或許能鼓勵起一點漢人士子的忠義之心。可這都是遠水不解近渴。荊州將軍的八百裡加急，承平軍正在武昌集合船隻，明顯很快就要有進一步行動了！

僧格林沁打動地話語內裡都帶了哭音：“皇上，主子有負皇恩啊！”

正朔一說，當然是讀書人最為信賴的――可大明對上大清也不是完整落下風。誰敢說大明不是中原正朔？固然滿清所修的明史對朱明死力圖光，但也不可否定朱明的正朔職位！滿清朝明說是天命，那麼現在大明覆辟就必然逆天命嗎？

天命這類事情，靠得是兵強馬壯！這方麵滿清完完整全落了下風。甚麼八旗天兵，甚麼綠營精銳，讓明軍打得滿地找牙，幾萬幾萬的潰滅，綠營那幫漢官更是成百成百的投降。完整就是兵敗如山倒的模樣！一個明軍已經對於不過來了，又平空冒出一個承平天國，城前嶺一戰打得五萬多綠營八旗大敗虧輸！接著就囊括郴州、衡州，圍長沙、克嶽州，在道光28年年初更是傳來了武昌被“粵匪”攻取的凶信！真是摧枯拉朽。

穆彰阿和僧格林沁並排跪在地上，隻是瞧著道光天子。僧格林沁這個丟了廣東丟湖南，前前後後折損了大清十萬雄師的蒙古王爺的王爵已經被削去了。不過並冇有其他的處罰，因為道光也曉得，東江和城前嶺之敗並不是僧格林沁的錯誤。乃至不是綠營兵不能打――他們早就不能打了！這事兒誰不曉得啊？

“皇上，林則徐或答應以……”穆彰阿和林則徐是政敵，現在為了保滿清江山，算是放下成見了。

至於大清的經製之軍，據火線傳來的可靠動靜，說是見敵才逃者為上勇，望風而逃者為中勇，誤聽動靜就逃者為下勇。這等武力還說甚麼有天命？說氣數已儘還差未幾！

道光擺了擺手，又望著欲言又止的穆彰阿，“如何，是不是想勸朕重用漢臣？”

固然說滿清王朝長於拿捏漢族士子，但那是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環境下！而現在，從道光28年開端，這天下，已是三分！把承平天國這個一心想要肅除名教殺光士紳的“農夫叛逆兵”解除在外，這天下士人現在又多了一個去處，就是占有廣東和湖南大部，在外洋還節製著一個蘭芳國的大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