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白苾棠衝動地大呼一聲,紮進沈皇後的懷裡,眼淚又湧了出來,太好了,上天垂憐,她竟然回到了十四歲這年,不但冇有死,還冇有嫁進侯府!統統都來得及!
白苾棠呆呆地看著沈皇後, 俄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晶瑩的眼淚爭前恐後地從那雙標緻的眼睛裡湧了出來, 在她燒得有些發紅的小臉上蜿蜒而下, 彷彿是兩道清澈的小溪。
麵前的女子三十幾歲, 雪膚花貌, 恍若仙子, 一身正黃色對襟宮裝,頭上是流光溢彩的九尾鳳冠,恰是她的姨母, 大齊朝的皇後孃娘。
白苾棠伏在姨母香香軟軟的懷裡,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把那被匕首刺進心口的驚駭、被夫君送人休棄的委曲都哭了出來,感受著姨母的手安撫地拍著本身的背,她漸漸停止了抽泣,抬開端,粲然一笑,“姨母,真好,我還活著呢。”
白苾棠驚奇地睜大了眼睛,那吵嘴清楚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蕭昱琛,“你、你竟然也死了?蕭昱霖死了,你不是應當做了天子嗎,誰又把你殺了不成?”她頭痛欲裂,抬手揉了揉眉心,“如何能夠,你那麼短長,誰能殺得了你?”
“棠棠!”聽她開端胡言亂語地說蕭昱琛做天子,沈皇後輕喝一聲,隨即又心疼地把她的小手握住,“你到底做了甚麼樣的惡夢,如何滿是殺呀死呀的,放心,誰也冇死,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蕭昱琛,哼了一聲,“老三也好好的。”
“不嫁不嫁!”這一世,她隻要好好地守著母親和姨母就行,再也不要嫁到彆人家去,“我誰也不嫁!”她用力搖點頭,淚珠飛起,甩到了床邊跪著的蕭昱琛的手背上。
沈皇後頓時慌了, 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如何了,我的棠棠如何了,是那裡難受了?”她冇有後代,隻把這麼個嬌嬌軟軟的外甥女當作親生女兒普通, 自幼有一半的時候是養在本身身前的, 平時寶貝得跟眸子子一樣, 誰碰一下都不可, 此次竟然莫名其妙地發熱昏倒了兩天, 好輕易醒過來了,又哭得這麼悲傷,也不曉得到底是受了甚麼委曲。
她昂首看看四周,拔步床上掛著淡綠色軟煙羅床帳,窗下的軟榻上擺著櫻草色的大迎枕,繡著紅色的玉蘭花,再往外是一道光彩閃動的水晶簾子,這是她嫁人前在坤寧宮住的處所!
沈皇後見她又哭了,心疼地拍著她的後背,“好好好,棠棠想嫁就嫁,明天姨母就讓延平侯府籌辦,彆哭了,小祖宗,你想下個月結婚都行。”
沈皇後愣了半晌,“撲哧”一笑,“棠棠真是胡塗了不成,來歲棠棠就及笄了。”
沈皇後在她的手上拍了一下,“不準再說死,你發熱了兩天昏倒不醒,可把姨母嚇死了!”
姨母的度量和影象中一樣暖和,帶著熟諳的香氣,彆人都說皇後孃娘麵貌傾城卻冷傲高慢,可她對本身倒是各式心疼,本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現在卻和本身一起死於非命。白苾棠肉痛如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泣著問道:“姨母,你也死了嗎?殺你的是蕭昱霖還是蕭昱琛?”
沈皇後用帕子把她眼角的淚擦乾,“傻丫頭,活著呢,棠棠做了惡夢罷了,彆怕,我們都好好的呢。”
白苾棠腦筋裡嗡嗡亂成一團,她終究認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了,姨母的手,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