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明隻是低頭認錯。

走近兩步，殷紅豆看著傅慎時含笑，道：“廖媽媽說的也是，男人哪兒能不……”

廖媽媽瞪大眼睛，大驚失容，攥著帕子口齒不清道：“這、這如何能夠！六爺是看了甚麼書上講的正理，如何會是……不成能的！”

廖媽媽愣了好久，隨即笑開了，道：“六爺是要這個丫環了？”

語氣微頓，傅慎時他死死地盯著桃樹，低聲喃喃，暮氣沉沉道道：“四年前，它就種在我院子裡，離乾枯之日，不過另有六年之期罷了。”

廖媽媽遊移了一下，道：“六爺說紅豆麼？她的賣身契還在大夫人那兒，並未拿來。”

室內沉寂無聲，落針可聞，傅慎時背後就是花窗，內裡的牆下襬了幾盆鮮豔嬌媚的垂絲海棠，著花似錦，姿勢又如貴妃醉酒，無香亦醉人。

瞭然地抬抬眉，殷紅豆認識到，傅慎時已有十六歲，在當代尚是未成年，在當代倒是到了要傳宗接代的年紀。即便他是殘廢，長興侯府也不會叫他孤傲終老，何況侯府家世高，若不抉剔，結良緣一定不成。

近些年傅慎時倒是少有主動找廖媽媽的時候，她很高興，繞過屏風便問道：“六爺如何了？”

殷紅豆目不轉睛地看著傅慎時微紅的眼眶，抿唇不語，本來這四年以來，他都以為這幾株桃樹是他的催命符，卻忍到本日才說出口。

大夫人笑容淡淡的，道：“那便好。本來一個丫環是不敷的，不過廖媽媽你也曉得，本來的四個好丫環，都是從我身邊撥疇昔的，現在一個也不剩。頓時二老爺升遷，老五要籌辦婚事，慎時的年紀也不小了，我手邊恰是無人的時候，就先委曲他一陣子，等我忙過了，再給他多挑幾個可兒的丫環疇昔。”

醞釀了一下，殷紅豆期盼了一下將來出府的機遇，便答道：“奴婢是六爺的奴婢，以是奴婢愛重六爺，旁的奴婢不管，奴婢儘管六爺的喜怒哀樂，六爺如何樂意如何來。奴婢本日見六爺與大爺對峙不下，又不忍大爺難堪，才膽小脫手。冇有彆的啟事，就是見不得六爺受委曲。”

傅慎時停動手裡的鞭子，扯下袖子，叮嚀時硯一會子把木樁搬出去，等他用過早膳，出去透透氣，趁便活動筋骨。

進門的右手邊，殷紅豆瞧疇昔，時硯扶著木樁子，傅慎時以虎尾鞭抽打樁子，他擼起袖子，胳膊裸.露在外，大臂健壯地鼓起，線條流利，手臂纖長白淨卻不失男人氣勢。

廖媽媽也識相，行了禮便告了退，她剛走，傅慎明便走了出去。

放下案盤，殷紅豆道：“六爺，不如吃了早膳再動？”

廖媽媽曉得傅慎時是憶起了老侯爺，便道：“紅豆的老子娘厥後在京中定居，她幾歲時便入了侯府，估摸著是不會說保定話。”

轉眼便是一個月以後，初夏到臨，日頭漸盛，長興侯府各房各院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有所減少。

這麼多丫環進重霄院，傅慎時還是頭一次同廖媽媽開這個口。

大夫人聽得好好的，盼哥兒一蹬腿，說餓了，她便道：“好，這就去讓廚房做吃的給你送來。”

笑了笑，廖媽媽道：“六爺說的有事理，我這就去拿。”

傅慎明抱著盼哥兒玩了一會子，才問大夫人道：“母親，慎時身邊的丫環原是那裡的？兒子如何向來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