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時回秦氏道:“母親定下日子以後約的。”
寶雲寺有一座佛塔,專門給富朱紫家供奉先祖牌位之用,張閣老是兩朝老臣,深受先帝愛好,先帝活著的時候,在塔樓裡賞了一處位置給張家先人。厥後張閣老的嫡妻歸天,便也在這裡供了一個牌位。
獨臂和尚道:“茶盤還在方丈房裡,貧僧去拿。”
丫環忙道:“女人胡說,老爺夫人如何捨得女人刻苦?一會子還要見侯夫人,女人快把眼睛擦一擦。”
傅慎時緊緊圈在扶手上的指頭微微一動,當年京中驚才豔豔的三個才童,皇後的表外甥便是之一。當時他排行第一,流雲公子排第二,因品性閒散超脫,這些年多在外埠遊學,見首不見尾,便被人取了個“流雲公子”的雅號。
傅慎時朝殷紅豆望疇昔,微微點頭。
殷紅豆當然曉得,喜怒不可於色的傅慎時已經動了怒。
殷紅豆趕緊問獨臂和尚:“徒弟,可有冷水,我方纔在內裡汙了手,想洗一洗。”
殷紅豆低著頭,嘴邊偷偷地抿了個轉眼即逝的笑。
傅慎時淡聲道:“不必了,我熟諳路。”
傅慎時微微點頭表示,時硯向玄元方丈低了頭,殷紅豆趕緊照做。
過了一會兒,牆外丫環道:“女人,回塔樓去吧,那邊有水……”
傅慎時瞧著時候尚早,便問道:“玄元方丈現在在哪兒?”
殷紅豆暗讚,這老衲人眼色短長,傅慎時進院子以後,情感已經藏的那般好,他竟然也瞧了個究竟出來。
主仆三人剛出來,院子裡服侍的獨臂和尚點頭施禮,隨後便去房間門口稟道:“方丈,長興侯府傅六爺來了。”
玄元方丈朗聲笑著,隨即叮嚀獨臂和尚道:“去泡一壺苦茶過來。”
和尚拿著茶盤過來,殷紅豆把兩杯茶都放上茶盤,端去了外邊。
把玩著玉戒指的傅慎時聽到一半的時候,抬開端看著棋盤淡淡道:“那便嚐嚐。”
這幾年時過境遷,傅慎時的教員們高升的高升,走的走,都與他斷了聯絡,獨一偶爾另有聯絡的便是玄元方丈,曉得本日要來寶雲寺,他便提早寫信約了方丈,恰好方丈複書說有一困難要就教他,他自是非去不成。
玄元方丈已經擺好體味不開的棋局,殷紅豆把開的那一杯擱在了方丈的手邊,彆的一杯用左手端著,眼看著要穩穩地放在傅慎時手邊了,手腕一顫,全潑到了傅六的輪椅上,淡色衣衫大腿外側也濕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