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環正私議著六爺傅慎時,打碎四個美婢的事兒。
恰好可惜了,傅慎時運道不好,十歲的時候騎馬摔斷了腿,殘廢至今,長年坐於輪椅之上,且脾氣陰霾殘暴,如許的人於侯府而言,劃一廢人。
殷紅豆忙笑道:“好多了。”隨即起家替紫晴倒了杯茶,問道:“姐姐如何有空過來了?但是夫人問了?”
殷紅豆不由豎起了耳朵。
高個丫環持續小聲道:“彆想這些了,歸正你又冇機遇去六爺身邊。得了得了,再遲了歸去交差,太太要見怪了。”
房裡一起上值的大丫環說,屋子裡要和去歲春季一樣,剪幾株杏花瓶插纔好。
接了殷紅豆倒的茶水,紫晴坐下,麵帶得體的笑容,道:“你也歇息有大半月了,我怕你落下病根,過來瞧瞧。”
傅慎時再未言語。
第一章
陽春三月,煦暖的陽光穿過隔扇,一道透亮的光束照進丫環們住的倒座房,細碎的飛塵浮動,如湖麵上的粼粼微光。
現在就提了丫環細問,豈不是打草驚蛇,倒少了一出“丫環不知死活地來投懷送抱”的好戲。
殷紅豆夙起後,在上房服侍完主子梳洗,便開端灑掃屋子。
剛坐下來冇多久,殷紅豆就聽到有混亂的腳步聲從山上傳來,不過很快便停下了,聲音也越來越清楚,像是有兩小我躲在假山前麵說悄悄話。
此事轟動闔府高低,連冇出院子的殷紅豆都傳聞了。
一起往院子那邊去,殷紅豆更加感覺長興侯府保衛森嚴,真的就像丫環們說的那樣,除了廚房賣力采買的人,平常奴婢底子出不了門,更遑論逃竄。
矮個丫環另有觀點,她嬌哼一聲,道:“你懂甚麼,我們府裡的到了年齡的爺,隻要六爺身邊冇有人,何況六爺還是那副不幸模樣,若能服侍六爺,即便委曲些,繁華繁華倒是有的了。”
見是紫晴來了,內心“格登”一下,殷紅豆感受不妙,忐忑著起家去迎她。
這深宅大院的,除了老誠懇實待著,還真就是彆無前程。
高個丫環不敢苟同,細聲規勸道:“你可管好你的嘴,六爺是那麼好奉侍的麼!”
憐憫地瞧了殷紅豆一眼,紫晴便趕緊保藏起情感,略叮囑了幾句話,便回了上房,把這事兒稟了主子,還篤定道:“看模樣是大好了,冇有落下病根。”
殷紅豆主動攬了這事兒。穿來以後,她還未出過院子,腦筋裡關於原主原有的影象很恍惚,這些天半探聽半猜想,才得知了個大抵,她正想對侯府熟諳一二,便帶著綁了紅綢布的剪刀和竹編的籃子,摸索著去了園子裡。
假山前麵,兩個丫環的對話打斷了殷紅豆的思路,此中高個的丫環顫聲道:“當時我恰好路過了重霄院門口,你是冇瞧見,那四個丫環被當著世人的麵,打的衣裳都滲了血……”她揪緊了本身的薄襖,更加感覺背脊發涼,瞪著眼蹙眉回想道:“也不知是打死了還是打昏疇昔了,一起拖出去的,從院裡的青磚到門口的石階上,滿是血!嚇得我現在還手腳冰冷!”
捏了捏眉心,殷紅豆看著周遭仍舊陌生的環境,抱著膝蓋歎了口氣,她穿越來大半個月了,和宿世一樣還是個丫環命,並且更慘――上輩子做秘書好歹有人身自在,這輩子是完完整全的仆從,入賤籍,不能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