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地吐了口氣,廖媽媽笑道:“六爺嫌我多嘴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轉而看向時硯和殷紅豆,道:“快送六爺出去罷,夫人的人怕是要來催了。”
雙手隨便地交握著,傅慎時直直地盯著她驚奇的麵孔,輕“嗯”了一聲。
廖媽媽眉心突突地跳,攥著帕子道:“是,一下午都冇見著人。六爺不是說由得她去麼……”
傅慎時正要推開她,便聞聲耳邊一句精密委曲的輕喚:“六爺……奴婢不是用心的。”
夜色茫茫,朗月懸空,星羅棋佈,殷紅豆穿戴深色的褙子,內裡是寬袖的裙子,徐行而來。晚風吹拂,她纖瘦的身材套在寬鬆的衣服裡,遠遠地與這夜色幾近相融,隻瞧得見小巧的表麵,愈發顯得薄弱肥胖。
瞪大了眼,殷紅豆指了指本身,道:“六爺……是說奴婢?”
大廚房送來的晚膳三菜一湯,一道人蔘筍,細竹筍切成人蔘狀,加了蜂蜜水,口味微甜,一盤腐乾絲,也切的極細,用蝦和醬油拌著,美味四溢,另有一碗連魚豆腐和一盅湯,幾道菜擺在一起,色彩適宜,看著很有食慾。
廖媽媽在旁笑著道:“紅豆, 你放這兒就行了,我一會兒服侍六爺吃。”
冰冷的手指貼在殷紅豆的臉頰上,她瞥了一眼傅慎時的膝蓋,眼裡閃過一絲鎮靜,心臟砰砰狂跳,立即醒了神兒,迷瞪的雙眼刹時睜圓,脖子被迫仰起,紅唇噘得老高,口齒不清道:“六爺……是奴婢的錯,奴婢現在醒了。快到寶雲寺了,為了本日得個好兆頭,六爺可千萬彆發脾氣。”
十二日的朝晨, 傅慎時便起來洗漱,重霄院的人都跟著夙起服侍。廖媽媽滿麵憂色,卻又有些擔憂, 翠微仍舊誠懇本分, 未幾問一句,殷紅豆喜憂參半。
此為防盜章 地點定在國寺寶雲寺。
傅慎時舉箸嚐了一口,深皺眉頭,菜品倒是跟平常冇有太大辨彆,可味道差遠了,也不說很難吃,但徹夜的菜,就是不好入口,他扔下筷子,想起了甚麼,麵色沉鬱問道:“她還冇返來?”
待傅慎時娶了妻, 重霄院便全權交由六奶奶賣力, 殷紅豆作為院裡的二等丫環,傅六名義上的貼身丫環,處境堪憂。六奶奶的品性德行,與她的前程息息相乾。
彷彿猜到了甚麼,傅慎時翻了一頁書,輕聲“哦”了一句。
憋悶的很,殷紅豆便撩開車簾瞧了瞧,都城的街道車水馬龍,夏季的風趁機襲來,一陣陣地灌進車裡,涼意絲絲。
半喜半憂地把早膳送到上房,殷紅豆含笑道:“今早煮的粥,六爺趁熱吃, 放黏糊了口感不好。”
傅慎時叫了她來問:“那丫頭對胡太醫說了甚麼?”他神采冷酷,狀似漫不經心。
殷紅豆也在車上打了個盹,馬車停下的時候,她一腦袋朝到傅慎時的腿部磕去,眼看著要碰到傅六的膝蓋,卻被對方的手掌托住了整張臉。
傅慎時剛好完成一幅畫作,他把東西劃一地擺起來,叮嚀時硯推他去圓桌那邊用膳。
輪椅停下,殷紅豆也立足,兩兩相望,傅慎時開口問她:“如何才……”
話音未落,殷紅豆兩腿一軟,往輪椅裡摔去。
傅慎時垂垂抬眸,聲音發冷,道:“何時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