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本來是百官朝會的場合，可現在倒是空空蕩蕩的，環顧四周，本來高高在上的龍椅被挪到了一邊，空出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靈台、一座牌位和幾隻素燭。

“嗯，這件事情朕曉得了。傳聞你也把他們帶進宮來了？這事兒你辦的不能算錯，但是戎羌人給皇叔奔喪，這事還得今後拖拖。朝廷裡那麼多的皇親國戚、勳貴權臣還冇有輪到呢，如何就輪獲得他們？待會兒讓禮部先安排他們住下，如何訪問措置他們，朕天然還會有彆的旨意。”

是以蕭文明又衡量著說道：“也冇說甚麼，就是跟我們會商了一下禮節。達利可汗說中原禮節持重，就怕他們不懂端方，過來奔喪，有失禮之處。臣等說皇上乃是重心不重形的明君，你們既然肯親身前來，禮節上稍有不公道之處，皇上統統都可包涵，除此以外便再冇說甚麼了。本來達利可汗就不通中原話，跟他說話還要有翻譯，說一句話得說個小半時候，微臣和康親王也懶得和他多說。”

還是相國衛玉章老謀深算，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康王爺還請節哀，老親王斯人已逝、不得複活，王爺還是要保重身材的為好。哭得過了，也不是功德。”

毅親王固然就是個好喜慶、愛熱烈的王爺，那麼多冇由來的人，在他墳前這麼一哭喪，搞不好老親王會被氣得活過來，把這幫聒噪的傢夥全都趕走……

蕭文明本人，都見過好幾次了，康親王 占著本身是天子的親弟弟，毫無來由地反對毅親王的定見……

進宮以後，總算才瞥見有了大辦喪事的味道。

現在看來，他一開端的設法公然冇有猜錯。

這倒也一定。

見到此情此景，又想到毅親王豪傑半世、辟禍半世，死了死了，卻隻要這方寸之地，還記得他的功績，蕭文明未免悲從心來，眼眶禁不住潮濕了，昂首望瞭望素淨的天空，這才勉強把眼淚收了出來。

宮裡寺人、宮女、侍衛身上的服飾，要麼換成了全套的素服，要麼就把身上裝點的紅色摘了去，或者用彆的色彩的布覆擋住。

康親王嚥了口唾沫，潮濕一下剛纔嚎哭得有些枯燥的喉嚨：“皇上應當已經曉得了，臣弟和蕭文明來京的路上，碰到了戎羌的使者。他們說也是來給，老皇叔奔喪來的。”

如果康親王觸怒了天子，天子想要把他殺了，同誅殺彆的臣子比擬，最多不過法度上略微龐大一些、言論阻力略微大一些罷了，並冇有甚麼本色的分歧。

蕭文明可不肯意摻雜這件破事兒。

康親王被嚇了一跳，又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將剛纔的話反覆了一遍。

康親王現在的演出就有些過分用力了，演技略顯誇大，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就連蕭文明在內——都曉得康親王和毅親王之間的豪情冇那麼深。

但是天子擔憂的另有彆的事情。

設身處地地想想，如果換了任何一小我，最得當的做法也就像蕭文明所說的如許。

幾座大殿門前本來朱漆紅色的柱子，全都被裹上了白布，紅彤彤的燈籠也已都換上了紅色的。

康親王從天子的話語中，較著感遭到了傷害，他不敢說話，而是偷眼瞧了瞧蕭文明。

是以康親王見天子如許的聲色俱厲，貳心中也一陣發怯，驚駭得都說不出話來了。